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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一片嗡鸣。地道上方传来方子澄有些慌乱的声音:“伏宵君,师尊又开始了是不是?您快出来吧,只要地牢里头没人,他很快就会安静下来的!”

江泫对上方道:“无事,你不必担忧!”

铁链撞上铁柱的声音恰似他如今的心跳,一阵一阵闷闷地发疼。并且,随着时间过去,天陵仰起那张称得上是恐怖的脸庞,奋力向铁栏靠去,距离江泫越来越近。

江泫强迫自己坐在原地,直视师弟如今已经面目全非的面孔。忽然,他从天陵含含糊糊的嘶吼声中,听出一点异常。

他慢慢睁大眼睛,心脏狂跳起来,内外好像分成了两个人,一个慌张惶恐不已,一个又诡异地镇定,顶着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一点一点辨明天陵蒙混不清的语调。

天陵在喊师兄。

即使嘴被一道咒环堵住了说不了话,但依然执着地重复两个声调:师、兄。

江泫顿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用手撑住地面,勉强维持住平衡,心底忽现几缕崩溃之感。

天啊,天啊,天啊。

他宁愿自己是听错了。可无论怎么听,都是这两个字,如同摧魂的魔咒一般,在地牢之中不住回荡。

江泫僵着身体,缓缓抬手捂住了耳朵,蜷缩成了一团。

没有什么比这更残忍的事了。若他意识全无,倒也还是好的,起码他不知道自己变成了这副样子;可若他还存有几缕意识,偶尔清醒过来的时候能明白自己现下的境况,他心中会作何想?!眼下一直在流血,上一次见时未曾细想,流的到底是血还是眼泪?

忽然之间,他觉得这间地牢底下的空气变得无比稀薄起来。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跑出了书阁,方子澄从后面追出来,忧心忡忡道:“伏宵君?!您怎么了?”

江泫没有多余的心思理会他,一路跑回了净玄峰。然而就算回了净玄峰,他也仍然晕头转向,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在漆黑的房间里东摸西撞一会儿,摸到一张冰冷的挂画。

这一刻,他仿佛摸索到了本能,毫不犹豫地揭开这张画,一头撞进画卷背后那个满墙血字的暗室里头。

密室里头一片漆黑,江泫看不见墙上的血字,一进暗室便找了个角落缩起来,仿佛这就是世界上最安全、最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了。在这样密闭的环境里头,他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不必担忧,做完之后再出去,又是那位衣不染尘、堂堂而立的伏宵君。

直到第二日清晨,天光大亮,江泫才那暗室之中出来。

一夜过后,他的眼中爬上不少血丝。一番梳洗,在遏月府的冷湖中泡了好一会过后,他才觉得精神稍稍好些,换了一身干净的行头,往苍梧山下去。

山周的死雾相比起他回来的那天,已经淡了不少,很快就能完全消除了。江泫对夔听的封印地轻车熟路,熟练地绕开禁制,到了山底的封印地边缘。

此前他来探时,探得两层阵法,一层为吸取妖力运转的天煞阵,另一层为以六枚阵眼镇压神魂的阵法,江泫尚未得知它的名字。

重月和温璟,几人果然在阵法之中。个个都双目紧闭,周身漫出灵光,将自己的

生气、自己的灵力凝成细线,输送进血环围绕的阵眼之中,以达到强硬镇压的效果。

夔听此次失了六分之一的神魂,暴动非比寻常,在一切彻底止息之前,他们必须聚在这里。

只是灵力输送得越多,与夔听锁的联结更深,受到的污染也就越重。但若不镇压,封印松动,妖神出世,天下大乱。相比之下,只牺牲五六人,是无比明智的选择。

他现在虽不是锁,但也能贡献一些灵力,稍稍帮衬一些。只是看见他坐到法阵中央,重月的神情一下变得有些难过。如此日夜不休,又是两三天。第三日的早上,阵法的环光极不稳定地一闪,竟然突兀地崩碎了一角。

与此同时,对应那一角的温璟喉头一哽,猛地喷出一口血,栽倒在阵法中央。重月柳眉一凝,喝道:“银清,去把他扶起来!阵法不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