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徐夫人就已经捂着嘴对她笑了起来:“他可不敢嫌弃咱家阿囡,能嫁给他,他就偷着乐吧。”
姜真在他们的目光中,才想起来她及笄之后便要订婚了,要嫁的那个人,似乎和她从小相识,本是顺理成章的婚事。
她如今却有些想不起来那人是谁了,表情不禁露出几分尴尬:“不能不嫁吗?”
徐夫人和自己夫君面面相觑,以为她是在撒娇,徐夫人搂住她的心肝宝贝,语气丝毫没有当回事:“不嫁就不嫁,咱们家阿囡就在家里和我住一辈子。”
姜家主严肃的语气里透出几分笑意:“胡闹。”
但订婚总不可能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取消,府里的下人依旧在为她的大事欢喜地做准备。
姜真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场景虽是陌生的,但她对订婚却并不陌生。
她似乎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已经和人定过婚了。
她思及此,又觉得茫然,小镇这样漂亮,她对此却感知寥寥,夜晚的小镇漂亮又沉静,只不过,太安静了,安静到听不到一丝鸟雀虫鸣,嘈杂声响,像一个与世隔绝的罩子,里头容不得半点不完美的东西。
过于空白的夜晚,只有那个挂在门框上的兔子灯,微微摇晃,姜真抬头望着它,发现不知何时,那兔子花灯已经被点亮了。
花灯悬得那样高,屋子里又只有她一个人,里头的灯烛怎么能凭空亮起来?
姜真神情疑惑,缓缓靠近门口,仰头看着活灵活现的花灯,兔子的两只脚像是活物一般缩在一起。
她走近后,才看见这盏花灯里灯火摇曳,如梦似幻地漂浮着繁华的街景,里头有一对影子彼此相依。
姜真倚在门旁,静静地看了许久,直到花灯中的火光再次熄灭,似乎在提醒她该去睡了。
浩瀚安静的夜空像一潭倒悬的湖面,缭绕着些许的雾气,姜真低头看向月光下渡上一层柔和光晕的盆植,叶子被打理得精致有条理,绿油油地泛着光。
姜真突然自言自语般开口:“真正的土里,是不会没有虫子的。”
她盯着植被下潮湿的泥土,过了许久,万籁俱静中,土壤表面微微颤动,发出沙沙的轻响,一条恶心的虫子从土里钻出来,停在了翠绿的叶子上。
姜真:“……”
提亲
次日清晨, 姜真将醒来时第一眼见到的那个少女留了下来,问她这兔子灯是什么时候挂上的。
“这灯是小姐自己带回来挂上的,小姐忘了吗?”那少女羞涩一笑, 露出点不好意思的神情:“我也不太记得了, 或许是前几年和那位公子出去游玩的时候带回来的吧。”
她说的那位公子, 自然就是她以后的夫婿,姜真若有所思,挥了挥手,让她下去了。
午饭和父亲母亲在一起用过,饭菜也皆是她喜欢吃的菜, 找不到她任何忌口的东西。
温暖的阳光洒在她身上,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处, 柔软得像猫袒开的肚皮。
没有一事不顺心, 没有人会惹恼她, 姜真身处此地, 有时竟会有一种世界以她为中心而旋转的错觉, 就连风吹过时, 也像是柔和地抚摸。
只是那日在植被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