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人皇, 发起疯来竟跟个三岁孩子讨要饴糖没什么区别。
姜真站起身,想留他自己冷静一会儿。
姜庭死死抓住她手臂,踉跄着一步跌跪在她面前,仍尚自紧抓着她不放,手指发抖。
硬朗锋利的脸上,如今隐隐显出堪称哀求的神情,姜庭抓着她的手,声音低低地咽回去,宛如幼兽无助的低鸣,姜真只好也坐下来,和他平视。
“是他和你说的?”姜庭深深地看着她,眼神里还带着一丝复杂的期望:“他说的都是假的,阿姐,你不要信他好不好?”
姜庭向来说一不二,这话说得却单薄得不堪一击。
姜真反倒有些疑惑,她倒是能猜出来姜庭口中的“他”是持清,可持清能和她说什么有关姜庭的事?无非是隐晦地和她抱怨姜庭蛮横,说些似是而非的话罢了。
她幽幽地望着姜庭,仿佛审视。
眼泪顺着姜庭的脸庞淌落,他上挑的眼睛里,含着仿佛血一样的颜色,而他的视野中姜真的脸,却越发模糊朦胧。
他突然扑进她怀里,一下子抱住她,深深吐了一口气,把脸埋进她的颈窝。
“是他告诉你,我不是母亲的孩子,不是你的弟弟,是不是?”
一滴泪水顺着他的鼻尖滑落下来,他搂着姜真的脖子,指尖痉挛,声音越来越轻:“阿姐,我们要是真的流着同一条血该多好。”
如果他们的身体真的流着相同的血脉,是不是就永远都不会分离了?
姜真闻言,只是微微一顿,随后自然地拍了拍他的背,并没有姜庭想象中那般冷漠,和平时无二。
光影浸透了姜真那张白皙如雪的容颜,她微微低下的面容,没有任何谴责,苍白、透明,却仍然有种宁静而恬淡的柔和。
“……”姜真良久才说道:“我早就知道了。”
姜庭脸上的表情,因为她的话瞬间僵硬,他浑身冰凉,身形一动不动,过了半晌,他像是突然间某种情绪破闸而出,嘴角颤抖起来,空落落地说道:“阿姐。”
他神情如梦似幻。
姜真有些不忍地捧住他毛茸茸的头:“我不想走,也没有想过骗你,我只是……阿姐只是真的不记得了。”
为什么到现在,她都没有像持清说的那样恢复真正的记忆,她缺少的契机到底是什么?
“我不想让你想起那些事的。”姜真捧着他的脸,轻柔地说道:“但你告诉我,我走的时候,究竟和你说了些什么?”
或许是封离对她动的手脚逐渐失效,她在仙界时还只是模糊的记忆,如今逐渐扩散,只剩下一片空白。
姜庭眼珠子都不转地盯着她,那双瞳孔收缩又放大,冷酷,不甘全都凝结在那张年轻而锐意的狼狈脸庞上,似乎靠着极大的意志,才勉强保持平静。
“你什么都没有和我说。”姜庭说完,喉结僵硬地滚动了一下。
“你只是走了。”
姜真手臂僵在那里,一时没有察觉姜庭更深地抱紧了她,直到湿热浸湿了她的后背,她惊诧回神,一把推开姜庭,黏稠的血液从姜庭的下颌,一滴一滴,滑落在她脸上。
“你是不是疯了!姜庭!”姜真一把站起来,抓住他领子,眼神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