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小心捧着花的女孩。
姜真垂着头,孑然一身站在那里,平添几分冷清孤寂,仿佛只有她一人时,才褪去了温和的假面,完全属于她自己。
伏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只是不想让她一个人站着。
她也许更希望身边陪伴的那个人是封离,但他只能为她落下一朵花。
白鹄不懂:“你干嘛老待在她身边,再过两年她就要死了。”
它老神在在地细数道:“很快封离就要知道真相,造反打回京城了——就跟上一世一样,她一定会死,你还不如跟着唐姝,好监视封离,别让他在渡劫途中出了闪失。”
伏虺收回视线,看了它一眼,无声勾唇,比月色更清冷。
看他不应声,白鹄拍了拍翅膀,急了,脱口而出:“持清——你答应过我的。”
男人脚步一顿,回眸看向窗外,光影在他空洞的眼睛里折射,瞳孔里积着一层薄薄的,灰色的雾气。
他微微挑眉,声音不同于面对平时刻意的柔弱,像是空渺的余音:“我只答应过你,不会让封离死。”
白鹄咬着自己的喙:“这就够了,你也别做什么多余的事。”
再一看,伏虺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它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味,警惕地缩了缩脖子,望向窗外,大惊失色。
不知什么时候,少年依墙攀爬,坐在了院墙的豁口上,他脖子、手腕,都缠着绷带,看上去重伤未愈。
他长发高高束起,侧面被树荫勾勒出冷硬的轮廓,剑眉飞扬,双眸极亮,唇薄而淡,他腿垂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院子里的女子,晦涩道:“阿真。”
姜真被吓了一跳,心跳霎时漏了半拍,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看见那双熟悉的金眸,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封离一见她,眼圈和鼻尖就有些泛红。
他的神情,有些阴沉,还有些不自然,姜真没注意到他的异样,脸色白了白,真是要被他吓死了:“你怎么还敢翻宫里的墙!”
南军统领宫廷侍卫,拱卫王城,也就是说,如果封离在宫里被发现,会直接被扭送去常素危面前!
姜真以前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他们俩要是遇上,绝对要出大事。
封离的语气有些轻:“不会被发现的,那些侍卫武功都不如我。”
她脸色苍白,惊魂未定,但再见到他,还是忍不住上前了几步,担忧地看着他缠满绷带的手。
封离低下头,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神色晦暗不明。
姜真站在墙下,封离坐在墙头,这样的高低,她没有注意到封离的表情。
“上药了吗?”她欲言又止,眼里挂着忧虑:“太医……如何说的?”
他黯淡的金色瞳孔里,只噙着她的身影,神思难辨。
封离停顿了片刻,复又若无其事地勾唇:“无事,只不过是被挑断了手筋罢了。”
当然
姜真抓住他的手, 脸上闪烁着不解:“怎么会?”
就算是诏狱也不能动这样的私刑,谁这般狠毒,竟是要毁了他全部。
她抬头, 正好望见封离眼里晦暗的光, 漂浮不定, 掩着厚厚的阴影。
姜真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缩回手,后退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