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巷离皇宫很近,多是达官贵人的宅院。
……廿七。
有些耳熟。
姜真重复了一遍他说的地址,表情瞬间僵硬,面色唰地白了下来。
她手脚冰冷,唇角几乎抿成一道笔直的线。
“你要找的亲人,不会姓封吧?”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她随手捡的这个人,居然和封家有关。
他却好像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淡淡道:“应当是吧,我也记不清了。”
封家是肯定不能去的,现在和封家扯上关系等于自取灭亡。
姜真说道:“你现在不能去封家。”
伏虺平静:“为什么?”
“你昨日在驿站,没听到那些人说什么吗?”
姜真看着窗外,示意侍卫不要在南巷停留:“封家全家都被降罪了,你现在去封家,不管你和封家有什么关系,都只会被一起抓起来。”
姜真转头看伏虺的表情,发现他既没有惊讶,也没有害怕,还是刚刚那副样子,单手攥着抵在唇上,轻轻咳了两声。
他缓慢地开口:“那我无处可去了。”
姜真说道:“我可以给你些银钱,你自己在城内找个客栈住。”
伏虺之前连呼吸都没什么声音,突然喘息了一声,停顿的时间比之前更长,然后胸膛起伏,呼吸沉重起来,仿佛十分难受的模样。
他这样子,一个人怕是难以照顾自己。
姜真皱眉看着他,沉默良久:“你先跟着我,我去为你找大夫,但是,记住不要乱说话。”
不光是出于同情心,封家全族前途未卜,看在封家的面子上,她还是决定先救下这个自称封家有关系的人。
她将腰间的令牌丢给车外的侍卫,低声道:“赏他们些银子。”
侍卫应了一声,拍了拍胸口:“放心,宫门那,我熟。”
姜真深深吸了一口气,微微阖眼,掩盖在长袖下的手,纠缠在一起。
她心中越发不安。
封家出事,母亲和姜庭没有一人告诉在外静休的她。
胸中涌动的情绪,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不过晌午,外头的阳光就晦暗起来,风声猎猎,不过一刻,黑云就把天空遮得密不透风,豆大的雨滴落在蓬顶上,声音交错。
姜真靠在车厢的软垫上,帘子被风刮起来,一阵斜风吹到她身上,她穿得单薄,打了个冷颤。
马车驶过两道高耸的宫墙中狭隘的走道,天上打着闷雷,一场大雨似乎在所难免。
要变天了。
姜庭
姜真使了些法子, 将伏虺带进了宫中,托宫里的太医来看了他的伤势。
太医和她相熟,给伏虺看了看, 伏虺脸上染血的绷带被取下来, 露出一双空洞的灰色眼睛, 颜色很浅,看不到神光,是真的瞎了。
摇摇头道:“伤是皮外伤,敷药就好了,这眼睛是天生的, 治不了,身子骨也太弱, 经络运行晦涩, 要好生休养, 不然寿数有碍。”
他说得委婉, 姜真听得明白, 这人应当没几年好活了。
看来他修道也修得不精, 救不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