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大的变化,沈未明抱着她说不用改变,可她也是人,她也有不可控制的地方。
是,她也是人。
她从来不表现出来,可只有她自己知道,牵手、拥抱、接吻,这些事带来的悸动,对她而言也宛若一场场爆炸。她的心里另有一架大提琴,一年多以来,时常,低沉的琴音在这具身体里嗡鸣。
很不愿直面地,她好像已经迷恋上这种感觉。她的一部分早已失败彻底,她说好要和病魔共生,到头来,还是有一部分她独自叛离,独自抗争,高举琴弦,一次又一次地让她为之动容。
该说这算什么事呢?她想不明白。
宋佘忻回头问她晕不晕,她反问她想不想再来一轮。宋佘忻摇头了,于是她们下了马。付完钱,她们穿越人群,朝公园门口走去。
年后这几天搭起了很多游乐设施,这个公园也迎来了几倍的游客。往外走的这段路里,不时有牵着小孩的人走过,还有些更小的小孩,被他们的父亲驮在肩上。
“其实我最喜欢小时候坐的那种旋转木马,”宋佘忻说,“姑姑还记得吗?那时候我才幼儿园。”
宋见秋点点头:“不一样了吗?”
“不一样,以前马比现在大,我比现在小,姑姑可以抱着我坐同一个马。我那时候很不想让它停下来,因为一停下我爸爸就会喊你下去。”
“是吗?”宋见秋只有点零星的印象了,她抱着侄女坐在木马上,宋铭在下面,为她们录像。
可那时的她是个太冷漠的人,对世界没有任何感知,回忆起来,只有旋转木马粗糙的音乐充斥她的大脑。
宋佘忻点点头:“他说你很容易转晕,让我听话,不要老折腾你。”
宋见秋笑了笑:“还好,可能这几年开车开得多了,没那么容易晕了。”
宋佘忻沉默了。
“想说什么?”
“姑姑,你怀念那时候吗?”
听到这个问题,宋见秋知道,话题又到了她无法理解的地方。此时此刻说不怀念太煞风景,可她又不能明晃晃地欺骗。她一往无前、孤注一掷地前进了几十年,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更想做个没有过往的人。
面对她的人生,没有过往反而会轻松很多吧。
她摇摇头:“我哪有你们那么好的记忆力,早就忘了。”
某种意义上,她的回答很完美。宋佘忻没有欢呼也没有撇嘴,只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笑道:“你心里只有那些谱子,把你的心填满了。”
她紧接着独自跑向前面的摊位,刚才的话多半是无意说的。宋见秋仍缓步走着,却被这句无意的话撩动了心弦。
被曲谱填满的心……
本来,她真的是这样吧。
宋佘忻想见沈未明,她无数次想要直接跑进那间酒吧,都被宋见秋勒令回家了。另外,宋见秋手机里,“沈老板”每天嚷嚷着晚上没有她睡不着,但宋见秋很清楚,她一旦说“那回来住吧”这种话,那人肯定又开始推辞了。
“小忻想见你。”
初四,宋见秋终于耐不住宋佘忻的攻势,当着宋佘忻的面发了这条消息给沈未明。
“我也很想见见小忻,”沈未明回得很快,“但我估计初六才能回去,总之初七肯定要见面呀,你让她等一等。”
宋见秋初七、初八两天要去外省出差,她和沈未明一早就说好了,这两天宋佘忻就交由沈未明照顾。
宋见秋把聊天界面给宋佘忻看,让她别再惦记这事了。
“好吧。”
宋佘忻蔫蔫地从沙发上滑下去,宋见秋一把把她捞起来:“地上脏。”
“姑姑,”宋佘忻堪堪挂在沙发上,脸贴着沙发,仰头看着宋见秋,“你和沈老板常聊天吗?”
“不常。”宋见秋一只手捞着她,另一只手还在回消息,面色如常。
“那你们常见面吗?”
“不常,我有时候去酒吧会见。”
“你喜欢我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