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天堂的眼泪(2 / 3)

别离歌 行山坡 6622 字 1个月前

可宋见秋似乎没打算停在这里,她继续道:“这是一种家族遗传病,我、小忻的父亲,我们都没能幸免。

“我很难去为这件事说些什么,很难评价这种疾病带来了什么,因为我早就习惯了它的存在。我的一生,无时无刻不再和它交流,我允许它在我的身体里存在,它允许我运行自己的法则。这个月——”

“等等。”

沈未明有一种被泥浆灌满的沉重感。她不能这样一直听下去,打断宋见秋之后,她打了一个寒噤,接着问到:“你的法则,是什么意思?”

她本来以为宋见秋会无法回答,因为人生的准则往往不能用三言两语概括,她希望宋见秋也能停一停,她需要暂停带来一些氧气。

可是宋见秋只是敛了敛目光,随之便说到:“很简单——自己的道路正确,对所有事态度中立。”

她为什么是一个执着于孑然一身的人,为什么总是不作为,为什么总是沉默……答案其实很好概括。

沈未明怔住了,她没能搞清楚宋见秋的两句话,什么正确?什么中立?她反复在脑海中重复,还是没能理清这简单的关系。

“小忻的父亲去世了,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做。”

宋见秋似乎现在才切入正题,她说了她的困境,不可避免地,在这个过程中提到自己家的情况。

“我爱小忻,亲情所系,我再去否认是没有意义的。我不忍心把她一个人放在福利院里,何况她有那么好的天赋。”

她跑遍了省内所有条件还算不错的福利院,她的要求是有真正的家的温暖,还有可以跳舞的条件。

这太苛刻了,但她竟然真的发现了一个符合要求的。那是昨天的事,她几乎没报什么希望地去了那里,没想到他们和当地的少年宫有合作,真的可以满足特长训练。

她很吹毛求疵,最终因为暖气供应问题没有谈妥。从那里开车回月山的路上,她明白过来自己根本不是在找福利院,而是用“不会有福利院满足要求”这件事来说服自己收养侄女。

夙愿试图骗过那个严苛的自己,但是没有成功。

“可是,沈老板,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我是在和我自己抗争,它像一堵没有缝隙的墙。”

她的困境全是关于宋佘忻,但其实沈未明很疑惑,兄长的离世会让宋见秋伤心吗?宋见秋和她的兄长又是以什么状态在相处?她想不明白这些,也同样没办法帮她想这件事,眼前的人,她忽然发觉自己一直都看不清她。

你让人怎么明白呢?一个口口声声说自己冷漠、说自己利己的人,为了别人的人生而苦苦挣扎,对自己的苦楚却一笔带过。

在某种假象里,宋见秋不愿醒来。

今晚的沈未明无疑是迟钝的,她无法给出任何回应,因为仅仅是掩盖自己的情绪她就花掉了所有的精力。宋见秋是一个希望能孑然一身的人,如果她意识到自己对她的在乎会怎么想?会毅然决然地离开吗?

她为此提心吊胆。

几乎没有任何收获,不过,宋见秋似乎也不是为了收获才来。后来,她独自喝完了那一瓶酒,离开时还完全看不出醉意。

那道身影变模糊然后消失,就如同她来时一样。沈未明莫名有一种感觉,她仿佛已经望见了很多年以后,宋见秋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夜幕中。

不行,不能这样,她绝不能让这样一个人浮萍一样活在世界上……

这晚的所有聊天,到最后,在她心里就只剩这一个执念了。

想明白宋见秋那天说的所有,再对此做出自己的评判,用掉了沈未明很多天。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会面临生离死别的问题,所有的事都还是一团乱麻,乐器上,刚开始适应在酒吧享受那些大学生的欢呼。和宋见秋之间也明显地感觉到亲近,可为什么偏偏是这时候呢?

不是,她又想到,不是偏偏是这时候出现了问题,而是问题只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如果她没有走近宋见秋,那人就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