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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不过命运的时候,其实她是有些怨恨秦砚初的,为什么她会和他绑定,为什么他嘴里说着什么都依她,却还是不给她百分百的信任,为什么她迟迟刷不满那百分之五。

太多太多的不满,眼底升起了躁意。

勾着金线的床幔被她抽出两道金丝,心底发出一声冷笑,人啊,总是健忘的,就比如说,这个人难道真的不记得,明珠公主为何出生就有封号,为何她从小就体弱多病呢。

景文帝没忘,只是他忽略了。

朝中几个老人明显也知道这么回事,散朝后,围在勤政殿久久无声。

左相神色复杂,悲哀的闭了闭眼睛,报应啊。

大周好不容易出了一个能带领他们走得更远的明珠公主,却不想,这也是上苍给他们的惩罚。

不知过了多久,景文帝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询问太医院首,“明珠”

太医院首也是知情人,完全不敢隐瞒,“公主早年就被损了底子,能平安到现在,已经是上苍眷顾,那些毒到底压不住的。”

景文帝瞬间像被抽干了精气,目光祈求,“可还有良策?”

太医院首跪地,“微臣无能。”

他从不给明珠公主把脉,就是知道,明珠公主能活着,全凭奇迹,他没办法的,有办法先皇后也不会

鸦雀无声,或者说,如今没人敢出声。

景文帝看着装死的几位元老,很想一巴掌抡过去,可是想想,更应该被打的不应该是自己吗。

服侍公主安睡后,秦砚初连夜回了相府,左相的书房灯还亮着,不知道是在等他,还是在忏悔什么。

秦砚初顿了顿,再抬首时,目光坚韧,抬手叩门。

左相无声叹息,“进来吧。”

眸光复杂的看着眼前已经独挡一片天的秦砚初,左相不得不承认,他老了,早在他当年妥协的时候,就已经老了,这个王朝也老了。

一个时辰后,秦砚初裹着满目冰霜回到了公主府,每一步走得沉重,又坚定。

本想睡在原来的院子,可他突然想看看公主,他想一直看着公主。

轻身进门,一只指尖泛青的手从床帷里探出来,气息轻轻,“我还以为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

秦砚初心头一痛,顾不得礼数,上前将冰凉,不,温软的手握在手里,“是我吵醒公主了吗?”

白日里睡得太多,现在睡不着的赵明珠,眉头轻蹙,“心口疼,睡不着。”

联想到什么,秦砚初脸色苍白,浑身如坠冰窟,手都知道放在哪里,“我,我去找太医”

赵明珠抿抿唇,语气带着无限的怅然,“你不是知道了吗,没用的。”

“谁说没用的!”他浑身血液倒流,几乎一碰就碎了。

被突然放大的声音吓了一跳,赵明珠的瞌睡虫彻底没了。

冷眼看着他痛苦不能自已,她痛快的想,痛苦是吧,那就爱我吧,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候,把自己的命奉献给我。

心里冷冰冰,面上依旧爱怜的看着他,“阿初,别自欺欺人了,我活不了多久了。”

再也抑制不住,浮在虚空中整日的心终于落地,被摔落成拼凑不起来的一瓣又一瓣。

秦砚初跪坐在床头,头俯到锦被上,小心翼翼不敢压着赵明珠半分,眼角的潮湿断了线,哑声道:“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央求了左相,他如何也不肯吐露半分,只让他自己来问公主,可是他知道理由有什么用,他只想知道怎么留住公主。

又一年的初秋夏末,今年是个丰收年,同样浓稠漆黑的夜,多数人家心里和身体上都是暖的,这些都归功于赵明珠。

那又有什么用呢,他为什么要罔顾公主的意愿做这些呢?

秦砚初此刻悔恨不已。

那些神迹,是不是也无形中消耗了公主的福气?是不是他加速公主短暂的一生?

脑子很乱,从晨间请旨求婚,到知道心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