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又如何?他跟所有人的记忆都不同,没有人会信他的。”
就算有人念着新郑又怎么样呢?时间久了,他们就会习惯在陈县的生活。
新郑,那是哪里?重要吗?
扶苏的话简单明了,却足够残酷,更残酷的是,张良清楚,这都是未来会发生的事。
一时间,这片空间的气氛有些凝滞。
不过扶苏今天可不是来找张良吵架的,所以气氛变化后的下一秒,他就直接转移话题说:“啊,好像扯远了,既然先生住得习惯就好,饭菜上面嘛,就委屈先生多将就一下了。”
既然张良都说了咸阳的家乡菜口味比不上新郑,扶苏总不好勉强他改口,但是想回新郑是不可能的,只能继续吃这些。
至于喜欢或者不喜欢?你自己调整一下心态吧。
待客的态度主打一个摆烂。
人在屋檐下,张良能说什么?只能笑一下算了,多余的没有,比韩非冷漠多了。
两个人沉默地对坐着喝水,气氛实在令人尴尬,而且也无聊,没一会儿扶苏就提出告辞,到后院看望韩非去了。
直到扶苏的身影彻底从拐角处消失,张执才从屋子里跑出来,坐在扶苏刚刚坐过的位置上,望着扶苏消失的方向,说:“这个秦王的儿子心够大的啊?秦国可是刚灭了韩国,他就这么来见咱们,不怕被刺杀?”
张良无语地看了眼弟弟,又瞟了一眼不远处甲胄齐全武装到牙齿的两排禁军。
张良:“他有担心的必要吗?”
人均八尺的壮汉,穿着钢甲,手里握着削铁如泥的长剑,背上背着能百步穿杨的钢箭,打他们兄弟两个根本毫不费力。
别说刺杀了,他们稍微言语过激一点,都有可能被按在地上清醒半刻钟。
张执尴尬地笑笑:“好像是没这个必要。”
张良摇头叹气,继续喝水,入口后发现早已冷掉,他停顿一秒,无奈地放下杯子。
咸阳这鬼天气,可真够冷的,连一口热水都喝不消停。
门口伺候的仆人惯会察言观色,见此连忙走进来说:“先生,灶上一直有热汤,小人这就去取来。”
张良:“一直都有?”
冬日里柴火紧俏,纵使是贵族家中也不能每时每刻不间断地烧柴,仆人却说府中的灶台一直烧着火,可真是出乎意料的奢侈。
尤其在这奢侈的用度居然是用在一个俘虏身上?真是难以置信。
仆人小心回答:“是,长公子嘱咐过,说先生体弱,千万不能着凉,所以灶上一直备着。”
张执惊叹:“这还真是比在家里还舒坦。”
这下谁还分得清贵客和俘虏啊?
*
韩非正在屋中修书。
自从造出纸,韩非这里的纸笔就没断过,经过工匠不断改进,现在的黄纸已经比刚造出来时结实耐用多了,写字也不会容易晕开,韩非一见心喜。
不仅如此,扶苏还将誊抄订装好的《论语》拿来给韩非看,展示自己近来忙碌的成果。
“先生您看,这样一来,一本书只需要这么薄薄的一册,读起来方便多了。”
若是以前,一部论语就是一车竹简,哪里会像现在这么方便。
装订成纸质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