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这么一说,立刻就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应和道:“也对,赵人一向奸诈,谁知道他会不会把凶器藏在屁股缝里,不如扒下来瞧瞧?”
侍卫们猥琐得像街头流氓,让没见过这种阵势的赵仪羞愤欲死,还是那句话,士可杀不可辱!他可以为了赵国去死,但他绝不会为了赵国去裸奔!
好在有人制止:“不可,怎能御前失仪?”
就这一句话,成功制止了侍卫们的蠢蠢欲动,他们本来就是因为王上被羞辱,才想着羞辱回去,要是为了出一时之气污了王上的眼睛,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况且这样一来也耽误时间,王上还在等着呢,他们再这样磨磨蹭蹭下去,回去都得挨棍子,不可不可。
想起了正经事,侍卫们顿时也变得正经,昂首挺胸地压着俘虏去见嬴政。
而赵仪,许是刚才一番气血上涌促进了血液循环,等见到嬴政时那叫一个红光满面斗志昂扬,与地上落水狗一样的成蟜形成鲜明对比,成功引起了嬴政的兴趣。
他饶有兴味地问:“你倒是有些胆色,不怕死吗?”
赵仪仰头大笑:“怕!但我死的值得!”
见赵仪这一番表现,嬴政心下了然,道:“看来寡人与众将士在章台所言,此时都已经呈到赵王的桌案上了吧。”
这一句虽是问句,却不需要答案,因为他们二人心中都有答案。
赵仪皮笑肉不笑:“秦王好谋略,还不到亲政的年纪就能想出此等毒计,我王自然要召集文臣武将一起,多加欣赏。”他特意在最后一句加了重音。
“为此,李牧将军都从代地星夜奔袭回了邯郸,这都是基于对秦王您的崇拜啊。”
嬴政已经二十岁了,正是亲政的年纪,赵仪不是不知道,他这么说,不过是故意恶心嬴政,内涵他被太后和吕不韦架空,只是个纸糊的君王罢了。
嬴政好学勤勉,自然不是赵仪说的那种无能之辈,可是一日不亲政,他就一日不能做真正的秦王,这正是他目前最在乎的事情,赵仪非要往他肺管子上戳,这真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果然,嬴政眼中的兴味渐渐消失,变成了彻骨的杀意,他倒是不至于被赵仪的一句话就激怒了,而是胆敢冒犯他的人,都该死。
何况赵仪将秦国的作战计划传回邯郸,他为期一年的筹划彻底落空,这怎能让他不气。
秦王一怒,血流漂杵。
哪怕嬴政只有二十岁,帝王的威仪也已经初见端倪,当他冷下脸色时,纵使是战场上拼杀出来的将军们,也忍不住屏气息声,低头恭候王命。
“呵。”嬴政难得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他说,“你的确很有胆量,不愧是赵武灵王之后,没给赵国王室丢脸。”
两个主谋,两个王室中人,赵仪没给赵国王室丢脸,那丢脸的是谁还用说吗?
成蟜羞愧地用袖子遮住脸,但没胆子就是没胆子,即使羞愧欲死,依旧瘫在地上爬不起来。
这话听在成蟜耳朵里是羞愧,然而听在赵仪耳朵里,却让他嚣张的笑意凝固,下意识否认。
“我不过一卑贱之人,哪里敢攀附王室。”
嬴政踱步:“卑贱之人?那你先前所说的邯郸旧友,又该如何解释啊?”
要知道虽然嬴政当质子那段日子很苦,但他好歹是秦国王孙,一般赵国人哪敢欺负到他头上?敢找他麻烦的,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