蟜看似不舍实际上恨不得大笑三声地将父子二人送到门口。
伍左抱着烛台跟随左右,只有一架马车,是嬴政和扶苏坐的,烛台不能放上面,要靠伍左一路抱回咸阳宫。
到底是青铜质地的呢,这可不轻松。
扶苏看着所剩无几的灯油,再次跟嬴政说悄悄话,这次是真的悄悄话。
“父王,其实我跟叔叔要这个烛台,是因为我发现,这上面的灯油居然是香的!”
扶苏一脸惊奇,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其实在灯油里混上花瓣是常见做法,以前楚夫人也喜欢用,只不过有了扶苏之后,听老人讲带香味的灯油对婴儿不好,就将这些都收起来了,而嬴政不喜奢华,章台也一直用的普通灯油,所以扶苏还真是第一次见。
当然,他说这话的重点不是灯油里混了花瓣有多么少见,而是不点燃灯油,别人是根本闻不出来香味的。
扶苏能闻到,说明不久之前这个烛台还是点燃的状态,此时正午刚过,阳光正盛,哪怕在屋内也不需要点灯油,除非有人要看什么东西,或者书写什么东西,并且这非常重要,怕眼睛看不清误事所以才大中午就点了灯油。
嬴政似乎突然想起一般问成蟜:“寡人让你绘制的图画得怎么样了?”
成蟜心头一跳,他马上就要将两人送走了,怎么又出了岔子?而且这次还不是好糊弄的扶苏。
成蟜一瞬间心思电转,可还是想不出什么好借口,只能实话实说:“……臣弟刚回到府上,还没来得及。”
索性嬴政也不是现在就要,安抚道:“不急,寡人就是随便问问。”
转身之后,眼里的温和一点点褪去,车轮骨碌碌向前,很快驶离了长安君府,直到扶苏回头眺望都看不见成蟜的影子。
那间正厅内绝对有问题,不仅是扶苏发现了,现在嬴政也发现了,只不多与扶苏跃跃欲试想要揭穿成蟜相反,嬴政面色如常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哪怕扶苏已经给了足够的暗示,他也还是什么都没做,乘车离开了。
然而事实真的像表面上这样吗?
扶苏偷偷瞥一眼亲爹,面无表情,跟平常一样,但他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了,空气中充满了紧张的气氛,被欺骗和背叛的怒气在嬴政心中逐渐攀升,但他是王上,无论喜怒皆要有理可依,决不能凭着猜测行事。
“卫尉。”
卫尉立刻骑马上前,躬身道:“臣在。”
嬴政目视前方,语气不辨喜怒道:“悄悄围着长安君府,有什么异常即刻来报。”
卫尉一惊,但不敢深思,拱手道:“是!”
随即打马而去,想来是去安排人手了。
本来扶苏还觉得今天这么多人白带了呢,听完两人对话就把心放回肚子里了,既然亲爹出手,成蟜应该跑不了,他就不用起早贪黑当熊孩子了。
呼——真累。
扶苏挨着嬴政蹭了蹭,找好一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嬴政似乎在思考什么,没看扶苏,但自动伸出手揽住儿子,免得他掉下去。
扶苏抬头看他一眼,撑着最后一丝清醒道:“对了,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