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的指示下达,她的手却失去行动能力,麻木地搭在腿上, 一动不动。
这时, 她才惊觉自己无法动弹, 犹如木头人那般坐在锦织大椅里。椅子被推靠得和餐桌很近,将她圈在圆弧里。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惊慌,Snake笑着为她解答:“麻醉还没有完全消退,你需要等待十五分钟。”
此时的他, 正常得比正常人还要正常。
他微笑着, “你是我的第一个客人。”
“我的管家很激动,正在精心制作美味, 请稍等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后,属于你和我的烛光晚餐即将开始。”
缝合在他脖子侧方的蛇,似人一般客气地对她微微点头。
许清月无法说话,无法动弹,静静地看着他。
小森蚺坐在她身前的餐桌上,仰头望着Snake,黑黝黝的眼睛在烛火的光影下如同世界上最美的黑曜石。
它安静、乖巧,就那样坐着,盯着他看。
Snake有些恍惚,记忆错综复杂,像厚重的老电视机跳转频道时闪烁的蓝红横条,时光回到九岁的夏天。
“……从这里走进去,告诉他们,你是蓝家的孩子。”
汽车停在橄榄树下,爸爸从后视镜里看他。
“一个月后,爸爸来接你。”
“不能早点来吗?”
他穿着校服,坐在后排。
“爸爸的生意很重要,很忙。你在里面要听话,等爸爸的生意谈成了,给你买汽车。”
高高的橄榄树投下大片阴影,阳光稀碎,老汽车的排气管吐出青黑色的尾气,轰隆轰隆驶下山。
身侧的庄园大门耸入云霄,双蛇环扣在顶端。花圃深处的白房子,盖着圆弧形的拱,像一座座墓碑。
他穿着发黄的球鞋,走进庄园。
……
“先生。”
Snake骤然回神。
蛇信舔舐他的侧脸。管家恭敬地站在身旁,“依旧是红酒吗?”
“尝尝?”
Snake对许清月道。
许清月不想喝酒,唇瓣轻启,还未拒绝。管家已经提起银壶,笔直地走过来,为她手边的高酒杯倾添三分之一的热红酒。
深红的颜色犹如干涸后的血,散发被煮熟后的馥郁酒香。
意外地有些馋人。许清月想不明白Snake为什么执着于热红酒和橙子。
“请尝。”
管家戴着白色的手套,恭请她。
像是中了催眠术,许清月抬起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味道很好,不知道加了什么佐料,掩盖了热红酒会有的涩味,回口甘甜,却不腻人。
“很好喝。”
许清月对管家笑笑,放下酒杯。
小森蚺转头来看她,她抬手摸摸它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