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叫错了, 母亲勿怪。”
“这有什么。”
楚雁君笑着摇头, “为人父母,自然指望子女福寿安康, 这些字最是常用的, 叫混了最是正常。真要说起来,清和的乳名却特别一些, 是他爹亲自起的。”
话都赶到这儿了, 不问就不礼貌了。
虞凝霜便如任何一个含羞带怯、向婆母打探夫君儿时趣事的新妇一般, 娇娇问道。
“母亲,那夫君的乳名是什么呀?”
“山水郎。”
虞凝霜一怔。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
这是个别致的乳名, 可是怎么看, 都怎么——
“与他不太搭是不是?”楚雁君看出虞凝霜的惊讶, 笑着点破。
虞凝霜只能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不羁于尘世,纵情于山水, 这份潇洒和疏狂,她无法和严铄联系在一起。
那首词后面,可还接着“诗万首,酒千觞。几曾著眼看侯王。”
然而事实上,严铄每日兢兢业业上值,是侯王治下,最规行矩步的那一个人。
他并不是清都的山水郎。
“其实,清和是有情于山水的。我和他爹常说,人如其名,他倒是真像起的那乳名一样,从小就爱看各种游记、地理志和水经。你且去看他书房里,还不是这些书最多?”
虞凝霜越来越惊异的表情中,楚雁君还在继续讲述。
“他也如我一样,喜爱摆弄些花草。你瞧这院子,树木花草,亭台造景,不都被他布设得很好?”
这一回,虞凝霜是真的被惊到半晌才找回声音。
“这院子……是夫君布设的?”
“是啊。”楚雁君露出追忆的神情。
“是我刚生下福寿郎那会儿,父子俩偏要将这院子翻新以为庆祝,清和便拟了图样。这院里的每一条小径,每一簇花草,乃至每一片瓦当和台阶上的纹饰都是他定的。对了,垂花厅那边,大半的树还是他亲手移种的,嫌弃他爹排得不好看呢。”
“那时清和也不比现在的福寿郎大几岁。”
“陆陆续续的,各处修了两年才完全修好。”
……
从楚雁君房里出来的时候,虞凝霜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一阵草木清芬随风拂到脸颊,虞凝霜左右环顾,才真正意识到——她一直如此喜爱的严府园景,居然出自严铄之手。
她无法想象严铄亲自挑选花苗、或是挽着裤腿植树的模样。
可这居然是事实。
今日冷饮铺闭店,虞凝霜又不像寻常人家长媳要操持节庆,未到午时,她就无事可做,只等着吃饭了。
虞凝霜索性独自在严府中漫步。
知道严铄是这一花一景的设计者之后,虞凝霜观赏的心境着实有了改变。
楚雁君屋前成片的萱草和高大的椿树,这是在祈求父母的健康长寿;
严澄屋门槛上雕出细致的麒麟纹,对弟弟降生感到的喜悦盈然于目;
还有垂花厅附近精心挑选的树木,随处可见的绚烂的花草丛……
最后虞凝霜回到东厢房,抬头见门口那棵可挂月的苍松,和无数窸窸窣窣迎风的修竹。
说来也奇怪,她在这府里转一圈儿增加的对严铄的了解,比她这两个月和他相处交谈时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