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一来实在劳累,二来实在不好自去闲逛玩闹,这便没赶上虞小娘子开业,还请体谅。”
人家能亲自登门,已是仗义,又有这隐情,虞凝霜当然不会有丝毫怨怼,而是赶紧叫谷晓星端一碗冰碗子来。
虞凝霜自己则陪陆十五娘说说话,客气地关心关心她那位生病的伯母。
陆十五娘便讲开这位伯母之事。
她不是陆十五娘的亲伯母,甚至也不是正经的堂伯母,而是又远出一服去。
说句顶不好听但顶实在的话,就算她老人家去了,陆十五娘都不用给她戴几天孝。
这份亲缘已很薄,人家本来也儿孙绕膝,为何需要陆十五娘去陪侍?
当然是因这一位伯母在族中地位超然——她的儿子在禁宫任职。
这便是虞凝霜老早就听说过的,陆十五娘那个在“冰井务做事”的亲戚。
金雀楼里那么一帮趋炎附势的人,也是因这个原因,才起码在表面上对陆十五娘礼遇有加。
可以说,陆十五娘那一位未到而立之年的堂弟陆逍,已然成了她的依仗,更是这个平民家族最大的依仗。
陆逍的母亲病了,自然是头等大事,必举全族之力细心照看。
陆十五娘如今说起伯母病势,还觉得后怕,只抚着胸口絮絮讲。
“本朝以孝治天下,虞小娘子你瞧瞧官家贵为天子,仍是每日恭谨侍候太后娘娘。就算逍弟他只是一个刚入流的九品小官,若是他娘亲……”
陆十五娘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往虞凝霜这边靠了靠。
“……若是他娘亲驾鹤西去,他也要回家丁忧的。这前程可不就耽误了?”
虞凝霜一僵,为陆十五娘话中那暗藏的意义感到生理性的不适。
伯母的性命,堂弟的仕途,在不经心的话语中早就有了孰轻孰重。
那一位中年丧夫、坚决不改嫁,而选择在陆家的帮助下将儿女含辛茹苦养大的老母亲,现在唯一的价值——
就是尽可能多苟延残喘几日,别挡了她儿子的路。
虞凝霜不知怎么回答,而陆十五娘干脆悠悠起身坐到她这一侧,握着她的手继续倾诉,俨然将虞凝霜当成了知己。
“虞小娘子,我知你是有主意的,我早看你不一般。你呀,能懂我这些话,也能懂我整日为家里操的这些心。”
虞凝霜只能尴尬地附和几句。
好在此时谷晓星来送餐点了,暂时缓了二人对话。
送给陆十五娘的冰碗子,虞凝霜点的一碗解渴的桂圆玫瑰花茶,尽数摆在竹桌上。
桂圆玫瑰花茶以红茶打底,所以是暖乎乎的红褐色。
虞凝霜选的是武夷茶,因为是茶饮的试水新品,她用的是价格最低的碎茶。
但是不管怎么说,严铄送的茶叶罐总算派上了用场。虞凝霜接下来的计划就是设计更多的茶饮,选定合适的茶叶,将它们一个个都装满。
如今,这一汪琥珀色中沉着两颗完全泡开的桂圆,嫣红的玫瑰花苞虽被茶汤褪去几分艳色,但是形状仍优美。
汤面飘浮的几片伶仃花瓣更是神来之笔,放大了茶汤潋滟流动的姿态,让人忽地联想到了落英缤纷的春水。
至于那冰碗子的美貌,则更不用赘述。这两碗饮子,一个温柔润泽,一个晶亮闪烁,各有千秋的好看。
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