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铺,特意过来瞧瞧!”
原来昨日吴二徐力受了盛情款待,一出铺子是家也不回了,身体也不困不累了,精神抖擞径直原路返回了军巡捕铺,将这汴京冷饮铺的事情告诉了同僚们。
铺兵们听了,十分敬佩虞凝霜的气度,惊讶感动之情与吴徐二人如出一辙;又实在好奇他们口中那天上有、地下无的冰饮子,赶上今日轮休,这便过来捧场,顺道完成吴二哥那“多多帮衬人家”的嘱咐。
虞凝霜自然欢迎。没想到,那两位还真是说到做到,一下就整出这么大阵仗。
虽铺子尚未挂幡营业,她仍将众人迎前堂就坐,避避太阳,自己则要往后厨去准备。
铺兵们也意识到似来得太早,反而给店家娘子添了麻烦,颇为不好意思。
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好几个见了虞凝霜就涨红了脸话连都不会说了,自然见不得她独自辛苦,加之还有吴二哥的嘱托……
“虞娘子,我帮你挑水!”
“那我砍柴好了!”
“需要生火吗?”
铺兵们就这么帮着虞凝霜里里外外忙活起来。
活儿都让他们抢了,虞凝霜只能假意去地窖取了冰,然后就默默地举着刀,在后厨切切水果、修修花草。
大概是古人都这样,非常看重只可在家族和师门中传承的“秘方”“独门诀窍”,铺兵们和谷晓星一样,极有分寸,既看虞凝霜关着门,便不打扰,只在小院里热火朝天地卖力气。
李嬷嬷等人总担心虞凝霜和谷晓星二人顾不过来这铺子,总念叨着要来帮忙,其实实属多虑。
绝大多数饮子的原料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偶尔有绿豆百合汤那样需要现熬煮的,剩下的,无非就是摆弄各种水果等小料。
要说作为饮子铺最繁重的工作,当然还是打水、烧水。
而这铺子小院里,最得虞凝霜心的便是那一口井。
商市之街,自然常有水车来回,卖水给各个铺子。
但虞凝霜占着这口井,就省了不少银钱和精力。
每日,她和谷晓星在吱呀呀的辘轳声中轮流打水,填满小仓里的大水缸,以供使用。
就这么点儿正经活计,虞凝霜并不嫌累。
这可比她从前在青槐巷,天不亮就匆忙去巷口的水井打水悠闲多了。
她要强,又瞎讲究,总要第一个去,这样才能打到第一提水。
经过一夜沉淀,初汲的第一提水叫“井华水”,是井水精华,是该给一家尊长享用的水。
更有甚者,中医认为其功大于诸水,最适合煎药炼丹。譬如严府中,楚雁君的一切药品都由这井华水煎制、送服。
不止如此,这水也能和未落地的霜雪、雨露一同被冠个“无根水”之名,足见其洁净可贵。
只是,当时的虞凝霜可不是如文人雅士那般,有烹雪煮茶、集露酿酒的闲情逸致,也不是为了煎药。
她争这第一提水,只因为它确实最清澈,杂质最少,三餐的饮食都要靠它。
身为一个有着现世常识素养的人,她不管那些花里胡哨的风雅和功效,只是尽力为家人寻来最干净的水源而已。
许是正因如此,与邻家那些时不时就得痢疾、腹泻的孩子们不同,虞川和虞含雪很少生病。
可是虞家一家五口,一提水又哪里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