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大人说完了,该我了。我也与大人约法三章。”
“其一,三日之内,洗脱我父罪名,放他平安归来。”
“其二,家中父母伤病,弟妹弱幼,难以割舍。我需隔三差五回娘家看看。同处一城,几个时辰即可来回,并不耽误我‘孝奉婆母,友待小叔’。大人本也是孝友之士,而非那迂腐之辈,故请悯此情。”
如虞凝霜所想,这两条严铄都直接答应,唯独第三条她却不确定,然箭在弦上,她只能一鼓作气提出。
“其三,大人慷慨,许我诸多钱财,然三年进项可保一时,难保一世,我需另做打算。”
“家中新开了蒲履铺子,而我趁着夏月未尽,打算再开一家饮子铺,必然要亲自操持。”
“若是大人觉得已婚妇人不该抛头露面行商,那我们怕就谈不下去了。”
未曾想,严铄的情绪一如往常地平静。
“士农工商皆百姓之本业,我每日巡街,见惯当垆老媪,茶舍妇人,未觉不妥。人都道汴京繁华,妇人行商之风盛行,然在我看来,远不及我故土闽南。(3)”
不知是虞凝霜哪一句话化成了钥匙,竟是难得打开了严铄的话匣子。
“闽地风俗,女不专拘桑柘,内外悉如男子。家中高祖母,少时也曾是青裙贩妇,提瓶卖茶,以资高祖父读书科考。”
听到此处,虞凝霜其实很想怼一句“若真是‘悉如男子’,那尊高祖母她自己,有没有读书科考呢?”
但她也知,这般世情中,严铄能理解女子行商至此已属不易,倒第一次对他有了欣赏之意。
可那严铄说着说着,方觉自己似将无关紧要之事说得多了,忙将话头回挑,仍是明晃晃朝虞凝霜刺来。
“是以,小娘子开几间铺子均与我无关,自便即是。只是不可仗势与民争利,不可投机盘剥暴利。如此,我必不干涉。否则,我必不留情。”
虞凝霜托着粉腮,白眼一飞。
刚想夸赞严铄的话,就这么被他此番冷漠的警告扎在枪尖,挑于马下,再一杆子甩到了天外。
“知道了。”她没好气地回,又说也应将两人约法三章写下,留个凭证。
她是不觉得这凭证能有什么法律效力,更不会给谁看。只是觉得以严铄性格,白纸黑字成文之后,他便会遵守。
严铄依言写了,一式两份。
虞凝霜照例好生收折起来,心中大定,兴冲冲道:“大人这便回去准备三书六礼罢!总之也不是正经夫妻,我不要你贵聘礼,你莫嫌我穷嫁妆,快些走走过场即可,便是明日行礼也行得。至于我家中,且不必担忧,我自会打理。”
事事说定,两人各自归家,都将婚事禀明母亲。
虞凝霜这边,饶是她铺垫到位,又如实讲了“婚期三年”“无夫妻之实”“三百贯钱”种种,许宝花仍是觉得天塌地陷,直说着“你阿爹若是知晓,必情愿一头撞死在狱里”,几乎哭昏过去。
至于严铄那边则完全相反。
楚雁君听闻儿子有想求娶的小娘子,且对方已有应许之意,当即双眼迸彩,连声问“可是真的?”
严铄寡言,又不想直接诓骗母亲,可那陈小豆极会找补。
他得了严铄授意,把虞凝霜和严铄两次相遇的情景真假相掺、虚实相合编了编,倒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