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在掩饰自己的失误一般,长篇大论地解释。
“酒楼不是随席送了一壶木樨花甜水吗?鲜木樨花蒸的,还是银壶装着呢。可两个小的缠人,偏不喝,让我调饮子给他们。我做的,哪里有人家大酒楼的好?”
她似是抱怨,只是被弟妹们崇慕和喜爱的欣悦到底是藏不住的。
虞凝霜眼仁带着笑,轻车熟路寻出瓶瓶罐罐。
先拿几块现成的梨膏糖用沸水化开。
糖是去岁秋梨子最便宜时,虞凝霜收了几斤甘棠梨熬的。足量的梨汁和梨茸被耐心地凝练,凝固之后切成一个个方糖块。它们是温暖的琥珀色,此时表面已返出漂亮的磨砂面;
再取一块姜仔细研成茸。
这块姜很鲜,汁水仍足,研出的姜茸也细腻,那些细微的纤维像是纤弱的鹅黄蕊丝,随风飘到了春水里,半浮不沉的。
越是苦夏,越是要吃热姜、喝热饮。
且夏日里物产丰富,隔三差五就有新的食材出了水、下了树,或是经过这条河、越过那座山运来。
各酒楼就都为了夸耀自家的货源似的,争抢着将那些鲜活做上桌来。
就如今日那席面,便有清蒸鲈鱼、水母脍、香螺煠肚三道水产,另有醋拌鲜藕等好几道凉菜。
其中美味自是不必说,只是怕小孩子贪嘴凉了肚腹。正因如此,虞凝霜才兑了这暖胃的姜梨蜜水。
别看这饮子又甜又辣,似是黑暗料理,实际上味道十分和谐。辣味能衬出甜味,甜味能柔和辣味。看似对立的味道,交织起来却让人欲罢不能,回味无穷,虞家两个小的都很喜欢。
虞凝霜这般备了五碗摆到一竹托盘上,端起就要走。
“你家人——”
然而严铄的声音绊住她,比那糖块还粗粝,磨在虞凝霜耳朵。
“——似并不喜欢我。”
虞凝霜眉梢一挑,给他一个“不然呢?”的眼神。
“没关系的。”她又倏忽笑开,红唇如花也如刀。
“因为我也不喜欢你呀!”
*——*——*
陈小豆总觉得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非朝夕相处的身边人看不出来。
马车正平稳地走在热闹的街道上,市井之声闹哄哄地灌到这车厢内,而严铄纹丝不动地闭目养神。
这其实是他的常态,仿佛没什么可疑。但陈小豆却感觉到,他此时的安静,其实和去程那种晨起倦懒的结果并非同源,而是一种更冷淡的情绪。
最善察言观色的陈小豆便被冻住嘴唇,也不敢如往常一般逗趣讨巧。
他知晓“假成婚”的内情,因此坐立难安,生怕虞凝霜和严铄之间有什么变数,漏了馅儿。
陈小豆又去看虞凝霜。
后者刚和李嬷嬷聊了好一会儿,此时似是劳累了,低头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里的异色影花扇。
但实际上,她正在和系统吐槽。
“他冷漠值怎么就又涨到临界值了?是被我那句‘不喜欢’伤到自尊了?”
她嗤笑着说这话,语气中是全然的反讽。
严铄怎么会因此生气呢?他肯定是巴不得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