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楹元帅牺牲那一战,就预料到会议庭不可信。她还和他说,他是她最信任的人,所以拜托他,守好这后方。】
即将起飞的舰艇悬停在军港上方。作为指挥舰,在此时迫近东域的舰队其实有对垒的嫌疑。可惜两位元帅都只是隔着舷窗远远对望一眼。
然后裴时蕴元帅就目送她离开。
“我答应你。”
恍若隔世的声音响起来,和过去竟有几分心碎的重合。“我一定会帮你守住这里。”
他守住了。
等来的却是她牺牲的消息。
嬴楹元帅在那一战役里力战而死,他在午夜梦回里常常心碎地抱着她,看着万箭穿心的爱人,躺在血染红的湖泊里或是满是虫族尸体的荒原上。
恨不能和她一起死去。
问询的声音忽然窒住。像是也被这遗憾魇到。
那声音却继续说:
【后来裴时蕴元帅就再也没有和其他人共鸣过。他像不知疲倦的陀螺一样,在星云的广袤领域上,为自己,也为她践行着驱逐虫族的承诺。】
画面里茫茫大雪终于覆盖星云的每一个区域。遥遥星火里,能看到的地方终于再也没有一处是被虫族占据而他们人类不能安稳进入生存的。
裴时蕴站在白塔落地窗前,望着一整片星云的雪。好像随着她死了,他也就变成这片宇宙里的孤星,木偶了。
“那现在会议庭是在干什么!”不太了解的人咬牙切齿:“星云已经因为战乱失去了一位元帅了,他们还想怎么样!”
“当然是侵吞元帅的权柄!然后达成他们一如既往说一不二的地位,但裴元帅是不可能让他们得逞的。从会议庭贻误战机甚至是隐瞒嬴楹元帅的牺牲开始,他就不可能和他们和平共处。”
“可,可是会议庭势力深厚.”
“是啊。”说话的人声音拖长,叹息一声。
但是。他没有接着这话去说。而是说。
【嬴楹元帅已经牺牲五年了。】
她已经离开五年了。
画面又转成另外两个人的对话。这次是裴时蕴元帅和另一位看不清楚面容的高级将领。
“她早就和我说过,你不是会善罢甘休的性子,不管最后到什么地步,都让我劝住你,不要贸然把会议庭连根拔起。”
裴时蕴元帅坐在椅子上缓慢地擦拭着激光发射器。他还戴着手套。从她牺牲后他就没有再摘下过。
“她既然说过,也应该知道,你劝不住我。”这话说得好像话里的嬴元帅还活着一样。
但他只是偏过头:“你应该知道我选好的墓在哪。”就在她身边。那里面没有她的骸骨。也不会有他的。
他走的是同归于尽的路。
将领咬牙,拂披风而去时又顿住,扭头厉声问:“如果当初守在这里的是我,你是不是也要杀了我给她报仇?”
就像现在这样?把自己拉下水也要给她报仇?
裴时蕴没回答。可明显不管是不是他接下了她最后嘱托,在背后阵地眼睁睁看着她牺牲,他今天都不可能不去了。
裴时蕴起身,他至始至终都没什么表情。语气淡淡的,动作也是淡淡的。“或许他们说得对,不同军域之间联合,迟早会诞生一个疯子。”
【他到死都没有承认军域之间元帅不该接触。】
裴时蕴转身离开。
我就是那个疯子.
这出同归于尽到最后,到底是如何落幕,视频里并没有给出一个答案。
反倒是蔚衡开篇的时候,反而有一种末日景象下的温馨感。他们就在装点完备的指挥舱里,蔚期倚靠着祝衡元帅。
他穿着军装,形制笔挺,而且还有披风,一副即将披甲上阵的样子。可是这样正式凛冽的装束,手上的皮质手套却被蔚期抓着。
她看起来很困,精神不大好,闭着眼睛,一直想彻底睡去,却又强撑着,手指抓着,试着要抬起头来。
祝衡元帅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