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态看似放松。
但如果宋冥在这, 就能发现齐昭海扬起的嘴角,有些轻微的不自然。
石延危险, 他又何尝不是?
即便知晓石延的脚,正踩在炸.弹上, 只要出现力度变动,这个废弃的化工厂旧址当即便会被夷为平地,齐昭海也没有抛下他先行撤离。
与之相反的, 是齐昭海在工作群里发的消息, 他要求其他队员尽快离开工厂, 离开炸弹的爆炸范围,并且做好水库被污染的紧急预案。
因为, 一旦炸.弹爆炸——
受害的,不止是化工厂和化工厂里的人。未被高温摧毁的毒物,也会在强大的推动力下被推出排污管道,注入云程水库当中。
污染提前发生,这是最糟糕的结果。
他们必须尽一切努力,阻止这样的结果发生。
拆弹专家赶到后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检查过石延脚下踩的炸.弹:“这个是压力触发型炸.弹,幸好你没挪开脚, 要不然我们就算赶过来得再快,现在也见不到你了。”
齐昭海见拆弹专家还有心情跟石延说笑,知道情况不至于太差。
幕后主使此举,大概只是一个下马威。
却已经足够要命。
拆弹专家拿来拆这类炸.弹的特殊装置,让石延慢慢移开脚,他们再用装置小心翼翼地顶替上,以便达到以相同的压力,骗过触发装置的目的。
整个过程中,石延连大气都不敢出,一获解放,立刻虚脱地瘫倒在地上大喘气。
齐昭海一块心头大石落了地。
他抬手往头上一摸,额前的碎发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被冷汗濡湿得透透的。
转移到安全地带后,石延终于良心发现:“老大,你刚才陪我站在那里,是不是也挺危险的?我会不会连累你,被宋顾问骂呀?”
“你才知道啊。”齐昭海小声嘟囔:“幸好宋冥没来,不然……”
“不然什么?”
熟悉的清冷声线从背后传来,齐昭海冷不丁被冻得打了个激灵。他头都不敢回,肩胛骨好似被人定住了,从头到脚,僵硬成了一座新鲜出炉的石膏雕像。
该不会……是宋冥来了吧?怎么回事?
她不应该在市局待着吗?
“还以为我在警局吗?”宋冥言语讥诮,精准读心。
她的脚步从身后靠近,然后停住,距离齐昭海仅仅咫尺之遥。宋冥纤细修长的手臂,包裹在冰蓝衣袖内,蛇似的探了过来,微冷的指甲,不经意摩.挲过齐昭海的颈侧。
像蛇试探的毒牙,暧.昧而危险。
齐昭海浑身过电般一颤,只觉得自己全身的感知,一下子全集中在了这几寸被触碰的肌肤上。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要是还不让我来,难道要我在局里,等着接收你壮烈殉职的死讯?”宋冥手指扣着齐昭海的肩膀,薄唇贴近他耳廓。
这一姿态动作,近乎称得上暧昧。
然而那似笑非笑的口吻,却摆明了是来算账而非谈情:
“齐队长,我说得对吗?”
爆炸的伤还没好,就跑到另外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现场,挑战运气的极限。此举完全是明知宋冥的底线,还在上面大跳踢踏舞。
宋冥不生气都说不过去。
齐昭海自知理亏,低着头乖乖听训,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还好他没挨训多久,宋冥就宣布这件事勉强告一段落,因为拆弹专家收工了,在新到来的工作和全市的安危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