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出一道细而长的血口子。
惊怖的神情霎那间被冻结,凝固在职员年轻的脸庞上。她捂着破口的脖子,痉挛着倒了下去。
劫匪杀她,甚至没有用枪。
滴血的凶刀利刃朝下,银行职员温热的血液,沿着刃尖滴落在地,星星点点在大理石纹瓷砖上绽开。然而,新的血珠还未及滚落,却被一只手拿纸巾拭去了
擦刀的人,大概是那个持枪绑匪的手下,戴着的青铜鬼面有一双狭长的狐眼。这群绑匪数目不少,像他这样的有好几个,每个人各司其职。
而他,负责解决一些麻烦的人。
以儆效尤。
“都别动,全都给我蹲下来,好好配合。自己拿胶带,把你们的嘴给老子粘严实以后,把手放在头上,一个音也别叫老子听见。”举枪的那个绑匪,用脚趾点了点尸体的方向,趾高气昂地扬起下巴:“否则,这个女人,就是你们的榜样。”
浓烈到能把人熏晕的血腥气中,他们除了照做,别无选择。
尤文雯就是其中之一。
她的头低得很低,两眼只敢往地砖上盯。但即便如此,大量劫匪搜刮财富、打杀人质的声音,还是止不住地往尤文雯耳朵里涌,让她本就因为长时间蹲着而酸软的双腿,在恐惧中不住打颤。
尤文雯一遍遍在心里警告自己——
别去听,别去想,别去看。
但,她真的好渴啊。
被胶带沾着的嘴皮已经干皱皲裂,嗓子眼里宛如有火灼烧,连体内循环的血液,都要被烧到干涸。自闭视听,将注意力集中在自身,更增加了尤文雯对口渴的感知。
水!水!水!
她身体里运作的每一个细胞,都高扯着嗓子发出渴求。
要是放在平时,口渴根本算不上问题,只要起来到自助饮水机前面倒一杯水,就能立刻解渴。
可是,置身在这样的危机之中,若能保住一条性命,已全然可以称得上一句万幸,尤文雯怎么敢有那么大的胆子和闲心,起来去倒水。
“口渴了吗?”耳边天籁响起。
这时出现在视野里的一瓶水,恍如天降救星。
尤文雯看着那瓶清澈无比的矿泉水,舌面隐忍地摩擦过上颚。只是看见那瓶水,她就已经能想象到,将它完全饮下,将会是怎样的舒爽畅快。
矿泉水的诱惑很大,尤文雯却不敢接。
这种时候,谁居然敢跟她说话?
尤文雯壮着胆子,微微抬头,双眸先瞧见地上散落的玫瑰花瓣。
这玫瑰鲜红瑰丽,娇艳欲滴,在危机里肆意盛放,美得全然不顾人死活。她记得,这些玫瑰原本是一个男人拿的捧花,像是要用来告白求婚的。
而现在,这些花只在鞋底之下。
劫匪皮鞋下碾踩着玫瑰,狐眼窄长的青铜面具上,血迹蜿蜒,看起来残忍而冶艳。然而,他将矿泉水递给尤文雯的动作彬彬有礼,竟然称得上一句斯文优雅:“小姐,需要喝杯水,润润喉咙吗?”
鲜血顺着面具纹路,缓缓淌落在地。
滋润了卷曲的玫瑰花瓣。
青铜面具下,男人的双眼透过狐眼的缝隙望来,一瞬不错地定定看着她。
尤文雯不敢拒绝,她颤抖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