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公知道这个戚云枝是有自己儿子在后撑腰的,实在有恃无恐,这便是京西大家族教养出的小娘子,竟当面叫夫家长辈下不来台。
独孤及信赞赏的看她一眼,又将云枝的小手握在自己手中,两人同仇敌忾,颇有难同担的气势。
“郡公当我阿娘是谈判的筹码罢了,我退一尺你们便想着进一丈,很没有意思,”他看看几个面上无光的长辈,“要么就照我所说,要么咱们从此分道扬镳,你们独孤氏的家务事再同我无关。”
他说完便牵着云枝起身,云枝搀着他的胳膊出了门去。
五叔见他出了门赶忙戳了戳自家兄长,“言许还真能同阿兄你断绝了关系不成,我看他那较真的样子,恐怕不是胡说。”
五婶赶忙补充一句,“他如今权势滔天,乾朝更无人敢指责与他,没有他不敢做之事。这等不肖子孙,竟半分不想着光耀我独孤氏的门楣,实在气人。”
郡公自然舍不得独孤及信这棵大树。
郡公府的爵位一等一等往下降,之后便要降到侯爵去。家中除了独孤及信竟再挑不出个能支应门庭的,朗越遭了退婚只管在家自怨自艾,家中其余娘子们也受牵连,好几个年过十六,媒人介绍之时四处碰壁。
郎君们正经事情做不了几件,溜街逗鸟之辈,好人家的娘子也不乐意嫁进来,府上早已显了颓势。旁人或许以为郡公府还是高门大户,只有自己知道独孤氏早不复当年荣光。如今临南以南失地皆已经被独孤及信收复,独孤氏从前还有抵御南面侵略的政治意义,如今连这事都不必做了,真真是勉强靠着祖荫度日了。
若是不能靠着独孤及信,还未等自己百年,郡公府还能不能存在都是个未知数。
五婶见郡公不言声,以为他真要同言许决断,“郡公真打算同他恩断义绝不成?家中朗越和星越的婚事未定,还有一群小郎君等着建功立业……”
“我知晓家中状况,”郡公不耐烦的打断,“言许的性子我最知道,若是不达目标绝不会轻易松口,你们二人在这里催逼我有什么用,还能想出旁的方法来不成?”
五婶嗫嚅道,“总之,若是郡公真要将言许的阿娘扶做正室,大娘子便头一个不应。”
“她不应?那便不要肖想叫他儿子坐我这位子了,一群没用的蠢货,袭爵也是烂泥扶不上墙。”
他心中怒骂,高氏养出得好儿女,锦衣玉食之下一个个全不成器,害得他要向这个最瞧不上的大儿子低头,真真要将他气死。
“如今他们小夫妻一心,一个比一个主意正,尤其这云娘子头一次见面便不给咱们好颜色,亏得郡公替她照顾人手,竟上来便要打咱们的脸。”
这话说得郡公越发不痛快,正是这话,他好心为别人筹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