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旺了起来。
她并未反驳, 梁王却步步紧逼,“宜都, 莫忘了当年之事,独孤及信陷害忠良, 唐家阖家遭难,惨死狱中。他是被怎样折磨而死,你比我更为清楚。”
他又提起那事,确实是独孤及信铁手腕的最佳铁证,连那样赤忱之人也下得去手,更何况唐元令也曾是他授业恩师。
从前遭贬,梁王不愿连累云枝,将婚书退回之后云枝曾去寻过他,他狠下心肠不再见她,那时已经一刀两断。可人生际遇实在奇妙,她如今就在自己面前,甚至伸伸手便能触摸到。
云枝却狠心退后一步,“不,婚事早已经作废,你我都明了。至于唐大人……”
“世事难料,如今已走到这一步,难回头了。”
梁王有一瞬间心痛到极致,旧人皆已奔向美好明天,徒留他一人尚在原地,她也要抛弃他。
“婚事我有苦衷,宜都,你该知道的。”
至于唐家,独孤及信也不能就此轻易撇清关系,他还有招数,足够对他致命一击。
“你莫说这个,”云枝慌乱,怕他又搅弄得自己心绪难平,“我只问你,是不是要来伤他,别再寻旁的借口。”
他一瞬间却觉灭顶,不敢相信她会对他生出别样的情感,“你爱慕独孤及信?”
“自然不是!”
“——可他一直在利用你。”
云枝果然被风吹得头痛,为何他们这些人,一个个都如此心思深沉,叫她乱了又乱。她又何德何能,能被他们这样的人物利用。
“你不是问我今日为何站在此处么,”他不允许只自己一人在今夜绝望,一字一句敲打在云枝心上,“是独孤及信放出风声,说你敏症严重,药石罔顾。”
可她好端端站在这里,那受伤之人又是哪个。
云枝全不知外间到底生出何事,他说起这些事情仿佛天方夜谭一般。
“独孤及信心如蛇蝎,他给河阳县主下药,又毁了容貌,旁人认不出你二人,我还能分辨不出么?”
“是他诱我上钩,只是他聪明反被聪明误,未料到我有这般胆量,亲自前来验证。”
这就是阿兄一直要自己留在南淳的原因,说是帮忙可却又不需要自己出半分力,原来是以她作饵,引梁王上钩。
她并不喜欢被人利用又被耍得团团转,她以为岁月静好,兄友弟恭,不过是他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若是将这一切戳破,她也不过只是一枚小小棋子。
独孤及信从秦王贬做秦国公那次,也是如此。
他对自己,一向如此。云枝觉得自己荒唐可笑,他还能做自己的好阿兄么,她竟不知道了。
“宜都,我冒险到他府上见你一面,许就是最后一面,”他眼中满布血丝,心中也尽是愤恨,“你还要疑心我是来害他的不成?”
她看不到梁王眼中情绪,却也感受到他对独孤及信的滔天恨意,“他害得我几乎家破人亡,你还要站在她那边?”
云枝心中咯噔一声。
她软下声线,“是我对不住……”
可如今已没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