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来了?”
“是……谢先生正在殿外候着,要传他进来吗?”
阮青黛皱眉,想了想,“带他去暖阁等。”
此话一出,殿内的氛围骤然变得诡异起来。
薛显的笑容一僵,陆珏讶异地抬起头,而玉歌则是恨恨地咬牙,硬是把自己手心都抠出了印子。
阮青黛浑然不觉,还抬手点了点旁边的坐凳,补充道,“让他坐着等。”
见薛显还杵在那一动不动,她歪了歪头,“还愣着做什么?快去!”
“…………是。”
薛显面色复杂地应了一声,躬身退出了殿外。
薛禄迎了上来,“师父?陛下说什么了?”
薛显甩起拂尘挥开他,走到立在一旁的晏闻昭跟前,强行压下心头的忿然,开口说,“谢先生,陛下请您去暖阁候着。”
解决完殿外等着的晏闻昭后,阮青黛的视线重新回到了陆珏身上,“你刚刚说……断筋折骨?继续。”
陆珏低眉敛目,忍不住苦笑。
这……连夜搜集的情报,还有继续说的必要吗?
永初六年后,盛京皇城里的锦衣卫日子一直不太好过。
当年及笄礼上的意外发生时,陆珏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千户。而在那之后,他的所有上级皆受此事牵连,斩首示众的,革职流放的。短短一夜的工夫,锦衣卫乱成了一锅粥,而就是在这样的混乱中,女帝将陆珏一个千户提拔到了指挥使的位置。陆珏临危受命,却也没有辜负女帝所托,不过月余,便肃清了乱党站稳了脚跟。
只是……
身为女帝亲自提拔的指挥使,陆珏这些年也察觉到了她对锦衣卫的疏远和疑心。他自认忠心耿耿,受不得这种冷落,便越发地想要干出一番功绩。然而女帝对锦衣卫似乎是失去了信任,真正交给他们做的事已经少了很多,所以但凡交到陆珏手上的事,陆珏必然都是劳心劳力鞠躬尽瘁,恨不能一日就交出半月的任务,将锦衣卫上上下下折磨的苦不堪言。
所以昨日,听闻女帝要调查晏闻昭幼年之事,陆珏又将整个锦衣卫拘在衙里,不眠不休、一字不落地翻查玉沧传来的所有信件,这才查出了晏闻昭受伤的蛛丝马迹。
陆珏原以为,女帝对晏闻昭有所怀疑,就等于对大晋对晋帝有所保留,所以这是件极为要紧的差事。
来的时候他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然而却被女帝一句关心则乱的“去暖阁坐着等”当头泼了盆冷水……
陆指挥使汇报工作的积极性大受打击,浑浑噩噩把剩下那些事讲完便告退了。
走的时候,脑袋上仿佛都顶了一片乌云。
见他连背影都写着丧字,阮青黛虽不理解,但良心上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开口唤住了他,“那个……陆爱卿……”
陆珏顿住步子,转身看她。
阮青黛轻咳了一声,“朕见你眼下乌青,想必是昨夜太辛苦了。这样,朕给你一日假,你回去好好休息……”
陆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阮青黛被他看得心虚,干脆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你手下那些人,要么就一同放假了罢,你……看着办。”
陆珏叹了口气,“是。”
说罢便头也不回转身走出了殿,背影比刚刚更丧了。
阮青黛不解地看向一旁的玉歌,“他怎么了?”
玉歌也叹气,“陛下,陆大人一大清早兴冲冲来给您揭晏闻昭的底,您倒好……”
她声音越说越小,“一听到那晏闻昭雨天会犯病,就急得跟什么似的。”
“……”
阮青黛认真反省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确实打击了陆珏的工作积极性。
“陛下,恕奴婢多嘴……”
玉歌犹豫了好一会,忍不住说道,“晏闻昭不是国师。”
阮青黛眸色微凝。
沉默了半晌,才别开眼站起身,“知道了。”
“那,奴婢现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