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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了吗?”

晏闻昭清冷的嗓音自头顶上方传来,阮青黛怔了怔,这才想起今日让红袖过去替代自己的托词,登时蔫了下去,往迎枕上一靠,闭眼皱眉,“咳……”

晏闻昭走到桌边,拿起那抄完的厚厚一叠纸,睨了她一眼,“这时再装病晚了些吧?”

明岩并未进屋,而是遥遥地站在门外幸灾乐祸,“公子一猜就知道你在躲懒装病!”

怎么还有亲自来下人屋子里查寝的?!

阮青黛想想自己如今披头散发翘着腿的狼狈样,再想想自己磕的满地瓜子壳,恨不得找个墙缝钻进去,干脆一动不动靠着迎枕闭眼装死。

晏闻昭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视线移回纸上。

纸上字迹隽秀灵动,但细细一看,笔法却是瘦劲奇崛,隐露锋芒,如同断金割玉一般,让他不免有些诧异。

他又翻了翻后面,确认字迹无差后,低声喃喃,“倒是写的一手好字……”

一个从小跟着戏班四处漂泊的丫头,怎么可能写出这样清贵的字?

阮青黛心里一咯噔,悄悄睁开一只眼偷瞄晏闻昭,却也没想辩驳什么,毕竟她已经决定尽快回宫,这么一些小破绽,虽然会令晏闻昭起疑,但却不会使他在段时间内勘破她的身份。

晏闻昭翻着那抄写的《道德经》反复看了好几遍,半晌才开始兴师问罪,“为何让人替你来清和院?”

趁着他翻看的功夫,阮青黛早已想好了对策,听他一问便立刻坐直了身,从案上拿起笔,接着自己方才抄的段落继续,“书没抄完,不敢去公子跟前碍眼……”

“那为何要谎称病了?”

晏闻昭的目光下意识移向她的落笔处——强大处下,柔弱处上。

阮青黛歪了歪头,“……那些丫头都说我颇得公子看重,要让人知道我领了罚回来抄书,抄了一晚还抄不完,肯定很快就传的整个清漪园 都知道。”

她撇了撇嘴,“我还是要脸的。”

晏闻昭像是听到了什么稀罕的笑话似的,唇角止不住扬了扬,却立刻又被压了下去,“是么?你还觉得委屈了。”

阮青黛撇了撇嘴,笔下却没停,“不敢不敢,您罚我抄书是为了我好。”

写完最后一个“争”字,她舒了口气,将那张纸拿起递给晏闻昭,“公子到底是来看我病得如何,还是来看我抄得如何的?”

“既然现在抄完了,就随我出府。”晏闻昭接过那页纸,随手又拿起桌上剩下的一叠。

“出府?”

阮青黛愣了愣,“公子今日还要出去?”

晏闻昭颔首,“听说如意坊的剑舞乃盛京一绝,你随我同去。”

阮青黛朝他身后抬眉张望了几眼,试探地小声问,“那个……我不是让红袖去……”

说着,她就对上了晏闻昭那凉飕飕的眼神,于是默默将后半句咽了回去,“好好好,如意坊是个好地方。”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把自己收拾收拾。”

晏闻昭淡淡地瞥了一眼她,转身丢下一句,“披头散发的像什么样子……”

“???”

阮青黛瞪着晏闻昭离开的背影满脸问号。

她这鬓发散乱的,还没说他占便宜呢,他倒嫌弃起她了……

晏闻昭走出门外,明岩不满地跟着他往清漪园 外走,“公子,您为何偏要带上她?”

“少废话。”

两人刚出院门,就瞧见一婢女迎面急匆匆走了过来,正是衬着休息时间溜回来的玉歌。

玉歌远远地已经看见了这主仆二人,她认得明岩,立刻猜出他身边的就是晏闻昭。玉歌缩了缩肩,垂着头走近行礼,刚抬眼却是瞧清了晏闻昭的相貌,一声公子瞬间堵在了喉口。

直到晏闻昭走远,玉歌才眨了眨眼回过神,提起裙摆就小跑着冲回了清漪园 。

“砰——”

玉歌撞开门风风火火冲进来的时候,阮青黛正对着铜镜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