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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提着食盒走进来,看见窗边坐着的阮青黛时,眼底亮了亮,“青阮姐姐在做什么呢?”

“她在抄书呢。”

玉歌从红袖手里接过食盒。

见红袖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阮青黛随手把玉歌那支笔移到了案几下。

“不过是闲来无事,抄些书打发时间。”

“闲暇时抄书,姐姐不愧是公子跟前伺候的人,”红袖眸光闪了闪,“大家今日都在议论,说青阮姐姐跟随公子去了长公主的曲水宴,可见公子十分看重姐姐。”

她叹了口气,“按说我们这群人都是一同从宫里出来的,可如今却只有姐姐一人入了公子的眼,不仅近身伺候,连曲水宴这种场合公子都必带姐姐同去。姐姐这好福气,真是令人羡慕……”

阮青黛听到一半便明白了她的来意。

虽说她字字句句说的都是实情,可听在耳里却让她不由自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莫名有些别扭。

趁着红袖背过身与阮青黛说话,玉歌已经打开食盒,悄悄验过了里面的如意糕,确认没有问题后才端了过来。

红袖赶紧指了指那盘如意糕,“这是我从五味斋带回来的,姐姐抄书到现在,怕是也饿了吧?”

阮青黛略微抬了眼。

五味斋的点心以精巧味美著称,在整个盛京城里都是数一数二的。这一份如意糕至少是普通宫娥两个月的月俸,而谢宅下人的月俸还远不及宫中。红袖竟将这一整盘如意糕送来给她做夜宵……

“的确有些饿了,”

阮青黛将案上的纸笔朝一旁移了移,拈起一块如意糕,扬唇笑了笑,“只是你我平素来往的少,今日却吃你这么好的点心,心里有些不安,也不知该回赠你点什么。”

“姐姐说哪里的话,”红袖面上一喜,“姐姐是公子跟前的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我只求能沾些姐姐的好福气,哪日也能为公子做事就好了。”

阮青黛了然地笑,“你的心意我明白了,公子身边也应该再添些人。”

得到这个回应,红袖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门一关上,阮青黛唇角的笑意瞬间消失,面无表情,又恢复了方才抄书抄得半死不活那样。

玉歌看了眼紧闭的门,不屑地撇嘴,“这样不安分的人,奴婢在宫里见得多了。”

“不安分有时候也不是坏事,”阮青黛漫不经心地提起笔,又拈起一块如意糕,一边吃一边继续抄《道德经》,“将她们赐给晏闻昭前,我说过讨晏闻昭欢心者重重有赏,看来还是有人记得的。”

玉歌不解,“陛下您真要将她引到公子跟前去?”

“吃人嘴短,我自然会帮她一把,”阮青黛捏了捏手里的如意糕,“再说,我在这谢府待得也差不多了,往后红袖这种人,自有她的用处。”

玉歌双眼登时亮了,“陛下的意思是,会尽快回宫了?”

她从小就跟着阮青黛,是阮青黛身边最得力的大宫女,吃穿用度向来都是最好的。如今天天待在厨房做粗活,真的快受不了了,巴不得越早回宫越好。

“嗯。”

阮青黛点了点头。

在谢宅这几日,她也算是了解了晏闻昭的为人。至于是否有二心,一时半会也不能试探出来。

至少目前看来,晏闻昭此人,她虽不能完全信,但却可以大胆用。

“你明早去和红袖说一声,就说我病了,让她暂且替我一日。”

阮青黛垂着头低声吩咐,笔下没有丝毫停顿。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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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红袖听了玉歌的传话后,当然是喜不自胜。

这个青阮估计进云韶府没多久,估计在那群容貌出众的舞女乐女中也不起眼,她甚至直到听说青阮做了贴身侍婢,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号人。

因为之前毫无交集也不了解,红袖原以为走她的门路还会多费些周折,却没想到那青阮竟是如此眼皮浅,不过一盘如意糕就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