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就尾随他,看他悠哉悠哉地走到厨房那里,取杯,倒水。
她的房间狭小,时祺长手长脚地站在这里,就好像能将整个空间填满。
到底谁是主人啊。
温禧不悦地想。
白水水温刚好,她一口气都喝干净,却觉得收效甚微,反而干渴得更加厉害。
原本准备等时祺开口时再质问他几句,但等她转头回来,酒精将她偶然清晰的思路又稀释成一团调好的浆糊。
刚才她想问什么来着?
温禧苦恼地想。
温禧引以为傲的理智全盘塌陷,他知道现在是问她心里话的最好时机,却又不愿乘人之危。
“住在这里很长时间了吗?”
是时祺问了个无关痛痒的问题。
“嗯,三年零两个月吧。”
温禧的思绪又被牵着走,将纤细的手指曲起来,自己一个一个手指地算数,准确无误地道出居住的时间。
时祺坐在书桌前的凳子上,为她留出安全的空间,耐心地等她发言。
直到她感觉休息够了,就站起来到衣柜里去找睡衣。因为人有些发晕,手垂下来,将身侧所有的衣服,哗啦啦地带倒,落在地面上。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时祺的侧目。
“要找什么?”
“我去洗澡。”
她毫不设防,对身前的空气答非所问。
衣服还在一件接一件掉落,快塌成一座布山。时祺的余光扫过地上的一片狼藉,终于有所行动。
时祺站在身后,将随手推倒的衣服都一件一件地捡起来,重新放在床上叠好,分门别类,重新放进衣柜里。
等他收拾好,温禧已经抱着换洗的衣物进了浴室。
但浴室里的灯氤氲地投上婀娜的身姿,让坐在外面的时祺很难不浮想联翩。
常年练琴时带来的敏感听觉,在此刻分外奏效。
尽管他被一扇带花纹的磨砂玻璃隔开,却能清晰地听见里面的动静。听见她拧开水龙头,然后刷牙漱口,一些瓶瓶罐罐被翻动,打开又闭上。
房间内乒乒乓乓得像在演奏一场交响乐。
他苦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听力这么麻烦。
正当时祺屏息静气,准备做点什么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这些声音却随着时间尽数消散,浴室里突然安静下来。
紧接着,听见咕咚一声,砸在了他的耳边。
“小满,你还好吗?”
时祺心中着急,却又不好闯入,试探性地在门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我没事。”
他听见温禧的回应,悬着的心才往下放。
片刻之后,门背后小心翼翼地开了一条缝,温禧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眼尾还沾着湿漉漉的水珠,好像鼓起了很大勇气。
时祺的目光克制着,仅停留在她的脸上,没有往下探。
“怎么了?”
“你先进来吧。”
温禧对他发出诚挚的邀请。
卫生间的门槛比客厅高一层,房间的高度就相对应地缩小,时祺站进去,头就差一点顶到天花板。
温禧将编好的发已经解开,脸上的妆也尽数卸去,光洁的肌肤,好像剥壳的鸡蛋一般光滑透亮,浴室里氤氲着水汽,让她看起来像是雾中粉荷,娇艳欲滴。
好在她衣裳完整,没有考验他正人君子的假面。
“卡住了。”
温禧微微蹙了蹙眉。
“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下?”
她指着侧腰开到一半的拉链。
她喝了酒,意识不到自己在撒娇,也浑然不知自己有多诱人,眼尾那抹漂亮的红更加鲜艳,如春日软桃。
那件礼服裙的设计原本是一字肩,是时祺私心,请了设计师做改动,另添了两条珍珠肩链,做成吊带的模样。
没想到现在被她一扯,珍珠肩链垂在手臂上,露出大片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