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应该是这样」
有学生质疑。
「不对不对,我刚刚听温老师说了」
有学生站在钢琴旁,翻得本页簌簌作响,仔细对照讲座笔记。
大家七嘴八舌地相互指挥,相互对比,热切地讨论起来,该如何处理这一条弦。
收效甚好。
等学生们走够了弯路,温禧就适时出现指点一二。
这时候,求知若渴的学生们将温禧围成一圈,认真学习,看着温禧依然一丝不苟地整理琴键后,恢复明亮的音色,叹为观止。
不急不躁,行之有道。
不止一人曾说过,观赏温禧调律,像是赏心悦目,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但我们真正要做好调律,并非仅仅掌握与钢琴制造相关的知识就可万事大吉。音乐理论、物理声学,都需要好好研究。”
她在起初学调律时,连晚上做梦时便也梦到自己在钢琴旁,着手解决那些疑难杂症,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演练自己的操作手法。
“你真的很适合当老师。”
等待学生实践的过程中,吴荻由衷地赞叹她,给她递来一瓶水润喉。
“如果南职的调律课程能开设成功,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要邀请你来当老师。”
国内开设调律专业的高校尚在少数,但随着钢琴数量的增加与钢琴教育的普及,对规范培训的调律师的需求也日益增大,开辟调律专业势在必行。
“谢谢,如果是你,我暂时还不想从事教育行业,只想专职做调律师,今后再说吧。”
温禧心念一转,婉言谢绝。
“也别着急拒绝我,凡事都有可能嘛。但一直没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学调律的?”
第47章 回家
温禧脑海中的那盏走马灯放映, 几番轮转,明明灭灭,终于播放到学习调律的第一桢。
她第一次调律, 还是时祺手把手地教。准确来说, 时祺是她在调律事业上的引路人。
季叔那里,两人用友情价买来的钢琴并没有那么好用, 因为是二手货品,钢琴本身又是格外娇贵的乐器,即使质量再好, 也需要定期调校。
而放在称斤论两的市场里, 他们能给钢琴提供栖身之所, 不被磕碰就实属难得,没有人有闲心去调校。
大部分来二手市场淘琴的人又只想找个过渡品,更有甚者就听个响, 保持音区差不离标准范围,更符合他们粗糙的需求。
供需两方, 皆不在意, 但时祺的耳中却容不得半句变调的音乐。
从琴行约调律师的费用动辄就是三五百, 所以时祺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他给温禧发微信, 与她报备今天的行程。
“今天我想留在家里给钢琴调律。”
“在你家吗?我能去吗?会不会不太方便?”
温禧的问题像鱼池里金鱼的气泡,一个接着一个。
“你来。”
他言简意赅。
之前被拦在楼下的温禧,今天终于寻到机会到时祺家中做客。
胜利巷依然蓬头垢面,少年却出类拔萃。时祺站在巷口等她, 俊朗的侧脸融在午时的光中, 明亮而耀目。
温禧从黑色轿车提裙下车,后备箱盖也随着自动打开, 各种高档礼盒放得满满当当,让人瞠目结舌。
“第一次去拜访别人家,我怎么能空手去?”
温禧真诚地说。
“我家只有我一个人,”
时祺提醒她,将落寞的心绪往里藏,眼神中却没有太多快乐。
他沉默地替她提上礼盒,在前面带路。
他习惯了温禧的声势浩大,学会自我麻痹,尽管这一次又一次提醒他,他们之间天悬地隔。
与温禧在一起,连天卷地的落差感可能是任何一个微不足道的角落中来。
这就是他说爱的代价。
“公主,你做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