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
“你可不能只在这里做一个钢琴老师。”
温禧心中清楚地明白,以他高超的演奏水平,时祺理所应当地属于宽广的舞台,而不是在这里偏安一隅。
后来这个念头初具雏形。
那时温禧趴在他怀里,呼吸交缠,时祺几乎一仰首,就可以吻上她的额。
“加盟费、装修费、房租水电,这些加在一起大概要多少钱呀?”
温禧掐指一算。
“大概需要十万左右吧。”
时祺认真地说,眼睁睁看着那张清丽的小脸皱成一团。
六位数对一掷千金的温小姐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对独立生活的温禧而言却已是天大的难题。
“如果钱不够的话,我可以再去打工。”
他抬手,将她垂落的碎发往耳后勾,不愿去看她怅然的神色。
“不许,你只能对我一个人笑。”
温禧又想起当初失乐园的噩梦,慌忙上前去掐他的脸颊,制止这个危险的想法。
他想给她最好的一切,却始终无法如愿以偿。
与时祺在一起之后,她才知道,少年秀气干净的一双手,不仅可以弹钢琴,还可以剁生肉,洗餐盘,做许许多多赚钱的营生。
“你每天安安心心地在家呆着,我挣钱就可以养活你。”
时祺细碎的刘海下眼神亮亮的,好像终于能为身侧的玫瑰撑起一片天。
“不行,那样我不是成废人了。”
温禧争辩,争到双颊染晕,被他顺势揽进怀中。
她每天课后,就兴致勃勃地去做市场调研,货比三家,去咨询开一家琴行需要的资金,然后在白纸上勾勾画画,虽然她的数学并不好。
那几个月,她真的尝试过所有可能的方法去谋生。
可惜收效甚微,没有物质的爱情如身处荒漠,飞沙走石,不但将人清明的视线彻底吞噬,还会穷心困力,生生囚死在大漠中央。
她可以放弃温氏千金的尊荣,可以摈弃所有的身外之物,但这个想法终究还是败给现实。在半道中搁浅。
分手以后,她没有理由去责难时祺为什么选择离开,到最后他戏剧性地真正的亲生父母找回。阴差阳错间,他们的身份倒了个位。
都是后话。
只是她从未想到,她一句无心插柳的戏言,还是被自己实现了。
她竟不知不觉地又想了这么多冗余的事。
从遇见时祺开始,她陷入回忆的时间在成倍地增加。在岁月的通道上疲于奔命。
终于她意识到,不停地怀旧,排除掉现在的生活过得糟糕之外的这种可能,或许还因为期待和眼前人能有个以后。
“等等,时祺,我还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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