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的时候,给小林下套的时候,用宫崎的方式让宫崎哑口无言的时候,心里依然会觉得很得意。
小小的得意,像是疫苗,留下一点酸,一点痛,一点微妙的依赖。
“大家都说我变了很多,”她把那则温习过无数遍的解释讲给他听,“我在卷子上做到过,蜕变,蝉蜕壳变,一般是贬义,有崩坏的意思。”
“我想不通,为什么是一定是崩坏,可又不敢问问你的想法。你喜欢我的时候,我才高一,做事热血上头,什么都不懂。我有点害怕在你面前展现自己变化以后的样子,即使我早就变了,而你可能早就知道了。”
“是啊,早就听说,你变成了坏女人——”仁王伸个懒腰,脸上的笑容仍然没有消失,“那现在呢?你想通了?”
她冷哼:“现在我懒得纠结了。”
“怎么说?”
“已经变不回去了,你爱接受不接受,反正我把话撂这儿了。”
仁王一愣,大概被她那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取悦,怔忡片刻,笑了。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还真是对我一点信心都没有。”
“怎么没有?”她表情愤愤,“正是对你有信心才这样说。我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现在轮到你了。一句话,你爱接受不接受。”
“我哪敢不接受。”
“我威胁你了吗?”
“没有没有,”他举手投降,举到一半,又放下来,环住她的肩膀,“我自愿的。自投罗网,心甘情愿。”
早川很嫌弃地看着他搭过来的手:“可不可以不要说成语了?”
仁王又是一阵笑,笑完了,才轻声道,你是觉得解释不清楚吧,“别人的变化,一句‘野心’就能说通,你的变化,不仅要加上学生会,还要加上系统的要求,中间又有自己的心愿。这些东西缠绕在一起,你想做自己,又不能做自己,更不要说这里其实有好几个自己。”
话都被他说完了。早川有些恨恨,只能白他一眼:“你好会总结。”
仁王摇摇头,环着她肩膀的胳膊紧了些:“你刚才问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那个我的确说不清楚。但是我记得,去年夏天看流星时,我许过的愿望。”
早川的回答含在嗓子里:“什么?”
“希望你能放松一点,不仅对我,也对别人。”
*
仁王说,当时教你打网球,虽然你就那么随便一学,我也就是那么随便一教,但是有句话,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早川双手环腿把脸埋在膝盖里,声音闷闷的,问,哪句话?
一瞬间仿佛回到去年,神奈川的七月,天气预报员口中十年不遇的酷暑。隔过低矮的球网,仁王把宝矿力递给她,冰凉的塑料瓶壁上,水珠大颗大颗的滚下。看她半天拧不开瓶盖,也丝毫没有伸手帮忙的意思,只是在旁边笑,一边笑,一边道,不着急,慢慢来。
直到她往喉咙里灌了半瓶饮料,才听见他说,手腕不要那么紧张,再放松一点,把球推出去。网球嘛,边散步边打都没问题。
你能散步——她差点被饮料呛死,我得跑啊。咱俩水平又不是一个量级。
谁说的?仁王拿球拍轻轻一压,把球从地上挑起来,“啪”的一声,稳稳接住。
当天晚上他又拉她出去打球。才下过一场雷阵雨,天气温和了些,球场地面却仍留着大大小小的水坑。早川不愿去,说跑起来会摔死的。仁王说,放心,你不用跑。
结果她真的没有跑。整场练习,就是他站在对面,一招一式地给她喂球。前、后、左、右,脚步遍及球场,却不至于气喘吁吁,还有机会摆好姿势,看清落点再打。
练习结束后两人遛弯回家,仁王把网球袋扔到她背上,自己双手空空,面朝她,倒着走。早川满脸不情愿,说你最好踩到狗屎。他却丝毫不为所动,一边走,一边问她,怎么样?
她反问,什么怎么样?
放轻松的感觉怎么样?他脚底一个刹车,她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