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比bbs上面说的更加复杂一些。排球部的稿子,学生会最终推了宣传部和她出来顶包。她们的新刊做不出来,没有社团愿意接受采访。还剩不到一个月就要换届,虽然大家明面上没有说破,但是她现在的处境很尴尬。”
柳生的语气慢条斯理,好像新闻广播念稿,让他听着颇为不爽:“是啊。学生会不就——”
说到一半,又硬生生打住。如果早川站在这里,仁王心想,大概又会觉得我讲话夹枪带棒,一杆子打死所有人了。
上次她是怎么说的?她说,学生会是学生会,我是我,你看准对象再发作,可以吗?她还说,你完全可以把情况告诉我,再让我自己判断轻重缓急,我就这一个要求,不过分。
思绪蔓延。仁王心想,他又说了什么?
就在他旁边,柳生噎了一下,不死心似的,再次单刀直入:“你和早川怎么样了?”
仁王言简意赅:“发生了一点分歧。”
“哦,”柳生点点头,“吵架了。”
“你年级第一的阅读理解就是这么做出来的?”仁王挑眉,“倒也没有那么严重……”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好友继续点头,走到花坛边缘,一撩外套,坐下了。抬起头时,满脸写着“你不必掩饰”:“真是可悲啊仁王君,去年合宿没有收到礼物也就算了,今年合宿居然还和女朋友吵架。我记得那天也是满月——”
“差不多得了。至少,”仁王也跟着坐下,还示意他往边上挪挪,“至少我不会因为没法协调公事私事而和女朋友吵架。从九月初到海原祭,整整一个月不说话,柳生君很寂寞吧?”
眼看这场出自善意的开导,即将演变为小心眼男士的相互攻讦,仁王知趣地打住:“而且也不算完全没收到吧。”
“哦?”柳生推了推眼镜,“难道当时的快递包装盒是送给你的吗?”
“她帮我整理了三个星期的课后作业,还按照科目拿文件夹分门别类装起来了。”
“……”
“怎么样,”仁王转头看着他,“很贵重的礼物吧?”
他们齐声笑起来,柳生说,真是拿你没办法。刀枪不入的,这功夫用在网球上,你一定是u-17最强铁壁。
他说,所以和我组双打是正确的选择,稳赚不赔。
*
柳生走后,仁王独自在营地里散了一会儿步。月亮才到中天,连网球场外密不透风的树林都盛了清光,就像浸在水里。他听得出柳生在宽慰他,就像他当时在食堂旁敲侧击他和柚木是不是吵架一样。以他们多年的交道,自然知道对方最近的状态哪里不对。又因为是多年朋友,所以许多话,是点到为止就能懂的。
柳生说:“学生会的作风固然让人不快,但早川本人是抱着改革的意愿去的,做事认真踏实,这点有目共睹。她现在遇上这些,无论你心里觉得多没意思,至少应该站在她这边。这对她来说也许很重要。”
“又是固然又是至少,你们风纪委说话和学生会一个路数,婆婆妈妈的。”仁王嘀咕道,“真是奇怪,上一个和我说起这件事的人,还是部长。”
虽然高二以后,幸村基本离校,由真田代理网球部事务,但他们提起幸村,依然以部长相称。那天海外选拔结果公布,教练宣布幸村入选,大家都很兴奋,接连敲开201室送去祝福。仁王也去了,幸村笑盈盈的,不像有话对他说的样子。直到凌晨一点,他睡不着,下楼买饮料,在自动贩卖机旁一掏兜,才发现自己没带钱。心中正懊恼着,头顶阴影一晃,只听三声脆响,有人投了三枚硬币。
“谢了——”他直起身,视线里撞进一张幸村的脸,依旧是笑意盈盈,春风得意。
幸村问:“这么晚还不睡?”
他拉开草莓牛奶拉环,砰的一声:“部长不也没睡吗?”
幸村耸耸肩:“消息刚出,太兴奋,睡不着。”
于是他们靠在自动贩卖机边的沙发上聊天。入选海外培训是好事,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