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歪着头,面具遮盖住他的面容,苍白的嘴唇透露出几分颓然。
岳芷林盯着他,不由地皱起眉头。随即,她迈出脚步,跨过一地狼藉,往宋豫川的方向走去。
“我办不到……办不到……”他似乎在念叨着这样的话,声音细微几不可闻。
“你办不到什么?”岳芷林停住脚步,在他面前蹲下,轻声地问。
微动的嘴唇霎时停顿,接着,那两扇低垂的睫毛慢悠悠掀起来,露出布满血丝的一对眼睛。
他看起来极度的疲惫。
宋豫川望着她,先是一愣,倏地竟发出一声自嘲的笑声:“这么快便又来了。阿月不必再劝,我是决计做不了那无情之人的。”
“再”?岳芷林倒是诧异了,她这才刚来,何时劝过他什么。
他说……他做不了无情之人?
看他的样子,精神有些恍惚,奇怪……眉尾微微一挑,她发问道:“我劝过你?”
宋豫川:“无情幻象,这么快便来了第五遭。”
他伸出左手,扶住墙壁站立起来。右手则握成拳,手心似乎捏着什么东西。
“呵,不论还有第六遭,还是第十遭,结果都不会变。”
他在说什么?口吻如此坚定。
岳芷林有些迷茫了。听宋豫川的口气,修炼无情诀并非他的本意,他反倒是在……对抗?
她打量着眼前的男人,面具遮盖住他的神色,使她难以从他的面容判断他的内心。
但当目光下移,看清他手里捏着的东西,她霎时便懂了——他手里紧紧捏着的,是她从衣冠冢里挖出来的结发。
岳芷林额角一抽,忽而想起方才流风师兄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师兄将她推去找小顾,莫不是因为有些话只能通过小顾的嘴来说?
修炼无情诀是师叔的意思?
忽然的,刚铸起的心墙坍塌倒地,她的鼻头涌起一股酸涩——又一次,误会他了么?
短短片刻,思绪百转千回。她总是在误解和伤害这个男人,他却一次次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这一瞬,她讨厌自己,心疼这个男人。
“我来不为劝你,”她轻声道,“只是想问问你,为何不肯放下。”
宋豫川早已疲惫不堪,只懒懒地挥挥袖子,将头侧了过去,哪里想和她这个“幻象”多言。
方才情绪失控,撞倒了博古架,手臂上的淤青已缓缓显露。他身心俱累,多一个字也不想说。
岳芷林抿了抿唇,伸手帮他理好衣襟:“罢,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吧。”
又用袖子轻轻为他擦去悬在下颌的汗,“我就只在这儿陪陪你,好么。”
宋豫川扭过头来,眼中浮现一抹错愕,还有一丝警觉。他扶在墙上的手,因为惊惶而始终紧绷着,眉心更是未有一丝放松。
岳芷林:“你不想我陪陪你么?”
他没答话,神色尚有些恍惚,只是没再拒绝她,任由她牵着袖子,去矮塌坐下。
屋中安静了好一会儿。
“想。”良久,他低着头,终于答了方才的那一问,“我想你入梦,想你不谈忘却,只谈眼下。”
“好,我不谈忘却,只谈眼下。”她顿了一顿,“唔……那眼下我们做什么?”
宋豫川放松了些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