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夏雨滂沱,哗啦啦的。洞顶那一处天窗倒是封了结界,只有光亮掉落进来,洞中便独有一份悠然与安闲。
一鹤一鹰坐在下首。
松鹤边喝着茶,边与旭鹰闲聊着:“你我二人皆是坐骑化形,其实细算起来,在修炼之事上,师尊统共也没指导过几回。唉,师尊他委实没想收徒,当初连碧语仙子拜师也婉拒了,上天却突然硬塞这么个资质平庸的凡人来,大有坏了师尊英明的架势,师尊自然心头不快。”
凌虚仙翁没吭声,闭眼假寐,听他二人瞎聊。
旭鹰有气无力地道:“要论谁待徒弟好,师叔称第二,这天界没人敢称第一。那以观师弟才入门一个月,师叔又是丹药喂着,又是随时护着,法术还没学几招呢,兵器倒早早赐下了——他那把折扇一看就是个好东西,说不准又是从灵宝仙君那处拿丹药换的。你再看看咱师妹——”
松鹤:“啧啧,可怜咯。那眼睛更是吃了大亏,师尊当初若肯多指点一二,师妹如今岂会受制于眼识。”
旭鹰呵笑:“可不就是!再说,师妹若是有个趁手的兵器,前几日那场切磋,必定三招之内拿下以观!”
凌虚仙翁:“咳咳……”
一鹤一鹰没听见似的,你一句我一句继续往下聊。
松鹤很有些无奈:“日后旁人一提崇吾山,只怕不说师妹资质差,要说咱们苛待弟子。唉……”
旭鹰:“说来也怪,突然不觉得师叔烦耳朵了,倒觉得他越发和蔼可亲。”
松鹤笑道:“改日咱们去乐游山小住一阵?”
旭鹰:“好啊!”
两人一句接一句地聊,竟没当凌虚仙翁在旁边儿似的。
终于,仙翁没忍住,“砰”一声把桌子拍响:“够了!”
洞中回荡着他的怒气与拍桌巨响。
两人一时闭了嘴,双双站起来,端端正正立在下面等着挨训。这般的乖样,反倒更加气人。
仙翁阴沉下脸,深吸口气:“明里暗里怪老夫不是个好师父。吃人嘴短不成,竟都帮她说话。”
松鹤一脸泰然:“徒弟们不过是就事论事。”
凌虚瞥他一眼,冷哼。
松鹤:“师尊当初若肯多指点指点徒弟,徒儿后来也不至于酿下那等大祸,以至于三千年来关在山中修身养性。”
凌虚听得这话,脸色顿时不好。
旭鹰很有些不满:“就是,非得练那不动神功,把好好一只鹤练成了王八。”
凌虚仙翁还是没吭声。
此刻的松鹤神色淡淡,语气平平,可眼底却荡起涟漪。他修身养性三千年,提起当年之事,依然做不到波澜不惊。
“您只醉心武学,当初战神在时还能和您交交手。如今战神不在了,您就只能自搏,若来日自搏累了,觉得这世上无甚留恋的了,是否就要像师祖那样原地坐化,幻入虚空?”
旭鹰愁道:“那咱们就没师尊了,也没主子了。”
松鹤:“如今来了微与师妹,她虽事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