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求救的目光。
她轻叹口气:“我帮他补上吧。”边说着,边从篮子里取出个馒头。
这还差不多。
可待瞧清楚她的馒头,司礼蓦地抽了下嘴角:“咱们祭祀用的是白面馒头,你这粗粮的……嘁,神灵只怕嫌弃啊。”
女子看了看篮子里唯剩下的一个馒头:“那补两个,可够?”
司礼眯眼一笑,颇没好气:“我把你这篮子抢了,还你俩破布篓子,你看行不行!”
这显然不行嘛。
女子垂下眼眸,摸了摸腰间,想是在找铜板。
正在这时,忽有一老婶子开了腔:“算了吧,岳娘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咱们心意到了就是,战神心怀苍生,还真未必计较这个。”
“是啊,这孩子也怪可怜的,瞧给吓得都尿裤子了。”
岳娘子?她有什么身份不成,居然有人站出来帮腔。
司礼再次认真地看了看这女子——见她分明是个穷苦样,除了颇有几分气韵,还真没看出什么来。
吉时就要到了,可不能再耽搁。
“罢了罢了,补两个就补两个。”
司礼狠瞪那孩子一眼,“再敢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壮汉这才松了手。小乞儿软在地上,吓得人都傻了。
岳芷林要了脏馒头来,蹲下,送到孩子面前:“拿去吧,以后别再偷了。”
那孩子抱住馒头咬了一大口,含含糊糊地道了句谢,便飞快溜不见了。
岳芷林望着那孩子跑开的方向,视线良久未有挪动。直到鞭炮声响,她眨眨微红的双眼,回神,挪到人群中去了。
爆竹噼里啪啦响了许久,惊得城外鸟群飞了满天。
灰烟飞扬上天,模糊了战神的塑像。那双悲悯众生的眼睛好似眨了一眨,又似乎……不过是飞烟营造的错觉。
吉时已到,祭祀开始,来上香的百姓排成长龙,耐心又虔诚地等着敬香。
等待中,大娘大婶们免不得聊上几句。
当中一人努努嘴,指了指前头:“那岳娘子是哪家的啊?”
“你忘了不成,宋夫子家的呀。”
“哟!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年节前被休了的那个,是吧?”
“是啊,怪可怜的。听说前阵子她女儿被毒蜂蛰了,没救回来。唉……我看她呀,怕是想孩子得紧,连带着可怜起这小叫花子。”
“嘶……说来也怪!最近咋总有毒虫伤人。我有个远房表弟,人好好在家里睡觉,愣被蛇钻进来咬了,七窍流血死得好惨。”
“可不!最近邪得很。今年祭拜大典办得热闹,你瞧这人山人海的,咱们老百姓可不就想求个平安。”
“话说回来,那岳娘子好个苦命人啊……听说学生衣裳破了,她还帮着补来着。她人是极好的,宋夫子为何休妻啊?”
“这哪知道。”
大娘大婶儿聊着聊着,惊见岳娘子打旁边过,赶紧闭了嘴。
岳芷林这头已上了香,一点点挪出人群,挎着篮子走远了。
近来雨多。
她住在郊外的旧木屋里,因旧伞破了便没带伞,可得谨防待会儿下雨。
回去的路,要经过东鱼巷。宋家就在那条巷子里,中间第三户。
岳芷林本不想再靠近那里,可她要去买绣线,便得打那儿过。
宋家的门紧闭着。
青苔爬上白墙,墙头探出几根绿枝,雨水滴答落下檐口,在青石板敲击出安静的乐音。
这条小巷她走过许多次了,大约再有三十步就能走出去。
岳芷林埋头快走,直到走过了老远,紧绷着的心才渐渐放下。刚松了半口气——
“哎哟!”
拐角处忽然进来一大娘,两个篮子碰到一起,撞落了一地菜叶子。
即将放稳的心又陡然提起。那一瞬间,天地寂静,清风顿止。
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