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会照顾着我。”
宋豫川如闻惊雷,扶住桌案险些没有站稳:“可是,娘……”
宋母抬手,阻拦下他的话:“还有阿月……”
她抬起袖子擦擦眼角,“平心而论,阿月是个好儿媳。她年纪轻轻就这么去了,纵我有心放下旧怨,却是再无和解的机会。她的死,离不开贪官作孽啊……这么多的事等着你做,这么多的冤等着你平,你若执意守着我这个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太婆,甘愿被困死在这永州城,那你就是个懦夫,是个孬种!你就不配做我的儿子!”
宋母越说越激动,声音不经意地放大了。床上的孩子动弹了下,迷迷糊糊地就要醒来。
宋豫川本就血丝布满的眼睛,又充斥起了挣扎与愤恨。
他行尸走肉般地活着,每一日醒来,睁眼之前都要告诫自己三声——“振作”。
可振作之后呢,什么也没有改变。日子依然被无奈包裹,狗官还是那样的横行。
他不改变,不破局,难道指望这世道自己沉下泥沙,海晏河清。
宋豫川站直了身体,抬手理了理衣领,又抖了抖袖子。然后,他弯曲双膝端端跪好,重重嗑响一个头。
“儿子不孝,再不能侍奉母亲!”
宋母微抬下巴,走到桌案旁,铺下一张干净的纸:“过来,把遗书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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