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能为他做的,就是保住他的性命,虽然这并不是他最想要的。
可人只有先活着,才有其他希望——
容浚一夜好眠,醒来之时顾清还在沉睡,她此刻安静得就像个孩子,再无素日的冷漠,他的嘴角忍不住微扬。
待他离开之后,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她已经习惯了苏澈温柔的怀抱,又怎么可能在他怀里睡着?
她亦是起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大片青紫痕迹。
这么多年来,每一次容浚都会在她身上留下各种痕迹,可苏澈从来不会,而是格外珍惜,极尽温柔缠绵。
她吩咐宫人送了热水进来,拖着疲惫的身躯进了浴桶。
温热的水弥漫至她的肌肤,缓解了她身上的酸痛。
沐浴过后,她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她是断然不能为容浚诞下子嗣,而这个宫中最不希望自己怀孕的,非顾清娢莫属。
她回来已经有好几日,也是时候去见一见这位母仪天下的皇后了……——
华阳殿,顾清娢刚起床梳妆时,就听到了容浚昨夜命人送了坐胎药进勤政殿一事,瞬间忍不住大发雷霆,整个人像疯了一般,几乎把触手能及的东西都砸了一个稀巴烂。
如画吓坏了,立刻跪了下去,“娘娘息怒……”
“息怒?”顾清娢双眸通红,“如今这宫中谁不知道容拾那个贱人就待在勤政殿内,那坐胎药不是给她的又是给谁的呢?本宫嫁给陛下两年多,他都未曾让人送过一次坐胎药,没想到他却对容拾那个贱人如此上心。”
“本宫是丞相之女,天生金尊玉贵,容拾不过是娼妓之女,天生低贱下流。本宫与她,一出生便注定了云泥之别,没想到现在却被她占了上风。你说,本宫究竟该如何息怒?”
“本宫原以为与陛下年少时有情,他爱我入骨宠我无度,可现在看来他又能比容渊好在哪里?他既然不能比容渊做得更好,当初又何必费尽心思把本宫抢回来?”
如画赶紧道,“娘娘,纵使你心中再怎么生气,这样的话可千万不能再说了。”废帝容渊,一直都是容浚的禁忌。
顾清娢立马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但眸中的恨意愈发浓烈,“本宫实在是不甘心输给容拾那样低贱的娼妓之女。
“娘娘,你糊涂了啊。你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身后还有丞相府为支撑,根本就没有输。”如画劝慰道,“你现在这般生气,只会伤了自己的身子,反而如了容拾那个贱人的意。”
“对,你说得对,本宫不能动怒。”顾清娢平息了心神,“就算将来容拾那个贱人诞下了皇嗣,就凭她那低贱的出身,她的孩子也绝对不可能成为大业的继承人,本宫没有输。”
如画抬眸道,“娘娘说得极是,大业的继承人,只可能是娘娘的孩子,所以娘娘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诞下子嗣。自古以来最是无情帝王家,那些情情爱爱的细枝末节,哪里有手握将来的继承人重要?”
顾清娢苦笑,“是本宫高估了自己在陛下心中的份量。”以后,她不会了。
如画见她已经平静下来,立刻吩咐宫人进来打扫地上那一片狼藉,哪知道刚打扫一半,守殿门的小宫女来报,说是容拾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