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突如其来的病发,把姚佳瑶吓了一身冷汗,困意全无。
在药物和薛静鸢的引导下,宋卿的状态终于稳定了。
心脏处的痛感仍在持续,耳朵里是无尽的嗡鸣声,宋卿全然不在意身体的难受,偏过头看向一床之隔尚在昏迷中的江宜。
明明下午还一起逛花店,一起去买书,一起去江边,在夕阳下笑得肆意洒脱。
怎么再一睁开眼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脑海里不断重现着江宜紧紧护着自己的样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拳头,像暴雨似的落下。
隐在黑夜中的人影,甚至连脸都看不清。
最后的意识定格在江宜从身后挨了一击,颓然地跌落下去时的样子。
那一刻宋卿真的以为自己就要失去江宜了。
再一次,失去。
宋卿的情绪彻底失控,眼泪顺着眼眶滑落,润湿鼻梁浸透眼睫。
泪水让视线变得模糊。
看着毫无生气的人,宋卿忍不住又想起江宜手腕上的那道疤,深可见骨的缝和伤。
她当时,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念头自杀的呢?
锋利的刀刃割断所有筋脉,静静地等待着死亡时,会在想什么?
躺在病床上抢救时,是不是也是像这样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破的泡沫。
宋卿不敢眨眼睛,她害怕自己再眨眼间,江宜就会彻底消失。
一想到江宜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独自承受过的痛苦,宋卿突然不怨了。
即使江枝给自己的答案是江宜在自己和前途间选择了前途。
这个让宋卿怨了十年的因,突然不再重要了。
选前途就选前途吧,至少江宜可以好好的活着,只要人活着,活着就够了。
热泪从眼角滑落,宋卿长而深地叹了声气。
心脏处泛起细细密密的痛,但却不是因为病发,而是一种酸涩的难过的痛苦。
在这一刻仿佛被割断筋脉的人是自己,躺在江宜身边的宋卿试图感受着江宜当初的感受,分担着江宜承受过的痛苦。
“病人的情况看上去已经很严重了。”薛静鸢看着已经平缓的宋卿,皱了皱眉对姚佳瑶说话时有些不悦:“这么大的刺激还是让她消化一下再接受。”
薛静鸢见过宋卿,知道她和江宜的姐妹关系,就在接出江宜时,薛静鸢留意了下对面那台手术的情况。
病人姓宋,是车祸。
尽管不愿意去做联想,薛静鸢还是有了个不太好的预测。
同一时间,妹妹跟妈妈都出了事,对于心脏病人来讲实在是毁灭性的打击。
姚佳瑶也没想到宋卿会失控到当场病发。
刚刚在宋雪意的病房,因为江枝时刻贴身守着,所有的事情又全都被她一手包揽,就连作为亲女儿的宋卿也只能是站在一旁看,连进去陪护的资格都没有。
江枝身份特殊,出手阔绰。
宋雪意病房的所有的设备仪器,包括药物全都是用的最高级别,就连为宋雪意插针管这种小事都是院长陈茉亲自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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