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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屁股上被安了个竹蜻蜓,歪歪扭扭地飞在天上,风轻轻拂过他柔软的发丝,身侧的怪猫笑得东倒西歪。

“别怕,”穆斯温和道:“这是动画片。”

西西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她艰难地将视线从投影上移开,好奇地仰头看向穆斯。

“动画片里的角色不会老、不会死,有喜怒哀乐,却绝不会一蹶不振。”

穆斯轻轻拂起西西的碎发,“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西西的眼神黯淡几分,“因为动画片像童话一样,”她脑子里回响起生活老师冷漠的声音,“……都是假的?”

最后一句话微弱得像是西西脑袋顶上半透明的紫色幻想泡泡。

似乎只要轻轻一戳,就会整个碎掉。

也像是多年前,那个站在高高窗台上、摇摇欲坠的男孩。

【“跳下去。”

“你不是喜欢看那些荒唐的故事吗?”

“安上那个竹蜻蜓,跳下去。”背光的男人威严、高大,宛若神明,“证明它们是真的。”

“如果你飞起来了,我就放你自由。”

小男孩闻言站直身子,风很大,灌进他的衣服里,让他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黑色气球。

他看向身旁的伙伴。】

穆斯垂眸,姿态与多年前那个小男孩重合。他看向西西。

“不,”青年微笑着说出男孩的心声,“童话和动画片都是真的。”

西西的眼睛一点点张大,眼底的雾气似乎在被满满驱散。

“可是、可是,”小姑娘结结巴巴,“他们受了伤,‘嘭’的一下,就好了。”

穆斯不答反问,“你做过梦吗?”

西西的表情呆住,攥着教袍的手不自觉松开。

【身旁的伙伴没有辜负小男孩的信任,伙伴温柔地看着他,轻轻地说:“动画片里的世界,存在于梦的彼端。”

“有人不小心梦到这些世界,于是决定记录下来。”】

“所以当然是真的,”穆斯一字一句,复述着当年那位伙伴的原话,“童话是真的,动画是真的,里面的每一个角色、每一段故事,自然也是真的。”

“他们每时每刻,都真实地发生在梦的彼岸。”

这段话像是一段奇妙的圣歌。

多年前,这首圣歌出自伙伴之口,重新点燃了小男孩的希望;

多年后,长大了的小男孩也吟唱起圣歌,让西西眼底亮起一抹怯怯却热烈的光。

于是她的视线便再也无法从投影上移开。

动画片里跳跃的光影落在沙发上的两人身上,拉着他们掉入抽屉里的时光机。

漩涡冲洗起陈年的伤口,微微发痒,但不太痛。

等到晚饭时分,五人组端着树懒煮的面和从厨房抢的小菜,一齐聚在长长的餐桌前。

“……哆啦A梦?我小时候也喜欢看!”傻大个角马兴高采烈地举起双手。

“我那时候都抢着当野比大雄!”

疣猪小声嘀咕,“……你明明最适合演胖虎。”

“非普也很适合!”角马满不在乎地快活回道:“他最爱发脾气!”

“你什么意思!”野牛的鼻子里呼出白气,他想拍桌子又不敢,看着角马健硕的肱二头肌,视线飞快地移向疣猪,“你故意找茬是不是?!”

疣猪:“……”他百口莫辩。很快变成了鼻青脸肿的小夫。

西西乖乖将嘴里的面咽下去,才好奇地开口,“为什么要抢着当大雄呀?”

狐狸卷起一筷子面,顺口道:“因为大家都想拥有哆啦A梦啊。”

“可是,”西西歪着脑袋,眨眨眼睛,“为什么不直接当哆啦A梦呢?”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打成一团的白色烟团散去,看热闹的角马停止助威。

专心吃面、对属下们丢人的表现眼不见心不烦的穆斯缓缓抬眼。

小姑娘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