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五千米,每天开车来要花二十多分钟,晚上错峰快一点,十五分钟到家,坐地铁快很多,但要步行很远到地铁站。
工作忙,时间精力有限,只能压缩日常生活,她家里几乎不开燃气,每天都出去吃。
墨书文心血来潮学了几道苏菜,奈何血脉基因不太支持,难以掌握精髓,无缘给江小姐当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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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依很苦恼,标书排好版马上要送到印厂了,最后才发现折页清晰度不够,多处图注有误,字体字号不统一,一共三本,几十处明显错漏,摞在一起比砖头还厚。
之前的内容格式只统一了文本,图片要拉到软件里一张一张改,有的要重新画。
搬了电脑回家,和陆工打了通宵的视频电话,一个说一个改,存了满桌面的psd和ai。保存,更改格式,插入,替换,合并,导出,踩线交上去,半条命都改没了。一天没去公司在家躺着,头疼,手疼,摄入太多□□,心脏很慌,怎么也睡不下。
从第二天下午开始昏睡,凌晨梦醒,换了各种姿势,不管怎么躺都很难受,打电话给大洋彼岸的朋友。
听完她语无伦次且毫无重点的倾诉,对方问她:“你真的想要和她结婚吗?”
江依听到这句话,突然笑了一下。
“你真的在准备追她吗?”
江依闭着眼睛,头歪向手机,“宁深,你知道吗,昨天我跟陆星旗改了一宿标书,我也跟她说了这个事。你猜她说什么,她问了跟你一模一样的问题,一模一样。”
“那你怎么说的?”
江依伸了个懒腰,“我说我很苦恼,太招人喜欢了,好痛苦。”
“别跟我打电话了。”宁深皱眉,捂着耳朵把电话挂了。
江依没听到,对着黑屏的手机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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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旦过了22岁就不应该再熬夜了,然而人之为人,活在世上总要做出一些妥协,鱼与熊掌舍生取义,选了这个就不能再选另一个。一宿不睡会死吗?不会。所以不睡觉是没有问题的,熬夜也是没有问题的。
休息了两周才终于缓过来,江依这才想起和墨书文看电影的行程已经被她单方面拖了两周。
墨书文买了连座,影院还挺爱搞氛围,灯光很暧昧,主角也很暧昧。荧幕里的她们还在暧昧期,主客观因素暗中推动,阴差阳错被迫假结婚,所有人都知道她们不愿意,把这场婚姻当作对她们的羞辱和惩罚,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两颗心却不约而同怦怦跳动着。
下一个镜头婚礼进行曲响起,前排有观众在求婚。
墨书文突然攥住了江依的手。
江依正扒着前排靠背看热闹,转头一看,墨书文的目光死死锁住她,“怎么了?”
“我有事想跟你说。”
“什么呀?”
“其实……”
江依打断:“不要!”
她有点紧张,“一会儿再说吧!”
四周是喧闹的人群。
电影还在继续,镜头前推,婚礼进行曲缓慢地弹奏着,两个女人在万众瞩目中一步一步走上红毯。
墨书文依旧坚持:“现在说吧。”
江依不看她,抬头盯着荧屏,台上台下都很热闹。
“我们家外卖平台的差评是因为我忘了给驴杂汤送香菜盒。”
“……”
江依转过脸,“神经病。”
她有点生气,刚才积攒的那点紧张瞬间烟消云散,“这种事有什么讲的必要吗?”
“当然有,我不吃香菜的,可我记得你是吃的。”
墨书文说这话时很认真,明眸善睐,顾盼生姿。
江依看着墨书文的眼睛,大荧幕的光将她的眼睛映得格外明亮有神。
你可以想象,在昏暗的影院里,声声入耳,字字留心,身旁正有一双这样的眼睛。
江依耳边传来几声问询,很多人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