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相守(2 / 3)

“姑娘名作柳絮?是飞絮那一字吗?”崔岫云问。

柳叙摇头:“是纪言以叙之之意。”

“不对啊,我记得您的父亲唤柳观,您与父亲,怎么都是“又”字辈啊。”崔岫云皱眉。

闻此,柳叙浅笑说:“我父亲还有一个弟弟,也便是我小叔。小叔随父亲被流放 ,出去打水就走失了,父亲因此日日自责,神志不清了好一阵,总是唤着柳叙此名。是时,母亲诞下了我,父亲那段时日把我当做小叔,故而我便也叫此名了。”

“你小叔何年生人?”赵钦明忽而急问。

柳叙被吓了一跳,却摇头:“这我不知确切的,大抵比我父亲还小上十几岁,若到今日,该是四十五六的样子。”

苏协也差不多是此年岁。

柳叙实在是所知不多,崔衡看崔岫云和赵钦明倒是神色都不对劲,看着天色,也只得先送他们出去。

“崔姑娘,我还有些话想与你说。”柳叙忽而开口,崔岫云看了看崔衡,点了头。

待到她离开时,崔岫云看到门前只剩下崔衡一人,后者回头看她:“殿下回宫了。”

她点头。

“我方才看到……”崔衡送她回客栈,犹豫着说,“你们在桌下,牵了手。”

是听到柳叙的小叔年纪时,她牵住了赵钦明微凉的手。

苏协若是那一位柳叙,本就够惊骇了,而如此,他也真的有叛逃的理由了。

“嗯。”她承认。

“你们来来回回折腾这几回,我是看不懂了。可以崔家之家世,你做不成他的正妃的。”崔衡怅惘说。

何止做不成正妃,以崔岫云的身份嫁给他,是此刻的她绝不能做的。她不能再做自己惦念的事,还会成为他最大的风险。

他承认喜欢她的时候,她有多欢欣,过了那一夜,都荡然无存。

“我知道,我都知道。”她低声呢喃,想着如此下去,有朝一日,他们真是会看着对方各自成亲,纵然相伴,也只能是天堑两边的君臣。

她将那点悲怨吞了下去:“便有眼前欢,足够了,这天底下不相守的恋人,也不少啊。”

“是啊,”崔衡揉了揉她的头,又垂眸,“是啊。”

这几日崔岫云新找了住处,正准备叫人搬东西,崔衡提起崔母在府中给她准备了些东西,叫她一并拿走。

二人至崔府门前时,崔衡还轻骂:“府上的人是越来越懒了,天黑了也不知道门前点灯。”

叩门后,家仆开了门却先于他们开口:“大人,快去看看吧,姨娘病倒了。”

家仆所说姨娘,便是崔岫云的养母,她闻言提裙进屋问:“何事病倒?”

“晚膳后吏部来的人,说是叔父老爷路遇山匪,跌落悬崖如今失踪了。”

父亲。

崔岫云一个趔趄,头磕在了门边。

崔享去安抚闹事的士子,一行本还算顺利,聚在州府闹事的士子如今都已经散去了。

当地州府官员在郊外山上宴请崔享一行,谁料路途当中,前些年当地一个不得志的士子落草为寇,不满他们的行径,趁机袭击了他们一行。好在护卫来得及时,一行人里却也死伤了不少侍从,还有崔享不知所踪。

这是吏部的说法。

崔母听到这个消息便晕过去了,崔岫云伺候了一阵,到了深夜里,崔母才醒来。

“阿云,”崔母艰难起身,撇开崔岫云端上来的药碗,“此事你抓紧修书与你长姐和小弟,若是真出了事,他们也得知道……去取笔墨来,我要给你父亲从前的好友托书,他们都在那地界儿,总能帮着寻寻人。”

“娘,你先喝药,我这就取。”崔岫云自听到消息后,眉间从未舒展,心头只剩下懊悔愧疚。若不是为了她,崔享也不必走这一遭。

见她神思忐忑写字,崔母握着她的手柔声道:“世事无常,这事你别自责。无论生死,总要先把人找到。”

崔母也不过是强打着精神,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