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有条不紊是进行下去。

她任人打扮，起来的是凌乱邻家小妹，出来的是身着锦绣石榴裙，头带八宝琉璃簪，发髻高盘，戴满首饰。金色流苏自耳边垂下。

高贵。

端的是人间绝色。

铜镜倒影出她的面容，手上只带着那枚银戒指，在这身面前有些不搭配，那只手摸了摸自己脸颊，额外多摸了下那颗淡浅的泪痣。

唇角微微勾起。

她看着食指银白色戒指微微皱眉，下一刻，戒指变成红镯。

——变回原来还未到柳青青手里的样子。

只是下一刻。

又变回了戒指。

她挑眉，轻笑一声。

“强弩之末。”

“就先让它是这个样子吧，等我彻底掌控……便不一定了”

。

……

四面都是空地，自中间拔地而起一座高台，高台下站满了人，他们都穿着黑色衣服。

只有通向顶的阶梯，一抹红色向上走着。

她一步一步走，流苏依然稳当，晃动幅度只有一点，微微垂眸。

柳青青站在高台上，睥睨台下。她感觉自己就是这片区域的主宰，而下面的人就像蚂蚁……

她等待最后一步。

便可……

她在高台中央浮起，它是四方形，四个角都立着一个柱子，雕刻这精美纹路。

柱顶飘出五彩光，慢慢汇入柳青青体内。

这时被打断了。

那位永远在柳青青面前永远是温柔的宋染棠。

从天而降。

素衣雪发。

宛若神女下凡。

天神落入泥潭。

浑身戾气。

“还我人来。”

宋染棠红唇轻启，看见台上的柳青青不由得一愣。

柳青青也站在台面，看见来人微微瞪大眼眸，那么一瞬间，柳青青眼睛亮起来，却又带着急迫。下一刻却变的平静。这发生的很快，叫旁人看不出来。

两人遥遥对望，目光交汇。

下面的人已经自觉拿起武器围住宋染棠了，他们拿着的是权杖，哪怕这里这么寒冷，蛇依然从四面八方爬出。

“退下。”

柳青青开口了。

“师妹，别来无恙啊。”

柳青青语气变的陌生，这话听着，像是轻叹。

宋染棠正疑惑不解，

蓦的瞳孔一紧。

师妹？

以前。

也就是原来的柳青青是比宋染棠年龄稍大，又是一同拜入师门，就让的柳青青当师姐，只是后来的柳青青来了，才是叫宋染棠师姐，只是两人年龄相差不大，都是叫的名字，外人也未曾发现端倪。

宋染棠感到荒诞，她仔细看柳青青的脸，眼角那颗小还在，人还是那个人，只是修为……

是因为那个人吗……

宋染棠只感觉头皮发麻，不知所措。

柳青青端的是戾气，俯瞰一切。

柳青青轻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听闻师尊新收了个与我同名同姓的女子，原来师尊还会收集周边啊。”

宋染棠听到周边二字，她想起以前柳青青给她聊过这是什么意思，心里给柳青青为什么变样做了很多解释，这样做肯定有她的道理，便慢慢放下警惕。

她笑出声：“原来是柳师姐啊，多年不见，原到了这么个地方当缩头乌龟啊。”

柳青青呵呵一笑，释放出属于渡劫的威压，宋染棠感觉不对，被压制着身体一丝一毫都动不了，哪怕自己有法宝抵抗，威压也是刹那间的事，来不及抵抗。

更何况，哪怕身处险境，对柳青青，是信任的。

只是这份信任……

见柳青青抬手，一团灵力打入宋染棠心口，她只觉得身体摊软下来，灵力也无法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