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男人扑在她身上,压抑如同幻觉一般轻微的闷哼。
失温失血
爆炸后的气息呛的人在睡梦中咳嗽起来。
工业城市的冬天下雪, 味道和煤灰一样。
楚辞盈意识昏昏沉沉仿佛回到了不知年岁的幼时。失去父母的孤儿相依为命,每到假期,楚瑜会带着她到各种打工的地方。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陪着哥哥在一家医院做清洁的杂工,楚瑜会把一张仿真的、带着小孩头像的ID卡挂在她脖子上,卡的后面其实是他的联系方式。
医院里的人见到他们都会笑着把垃圾桶递过来:“小楚和小小楚。”
年幼的楚辞盈就是独自玩耍时遇见这个男人的。
整个顶层花园的走廊中都没有人, 她慢悠悠地穿过神秘的空间, 看到一个房间门口的垃圾桶里有橘子皮。五六岁稍微懂事的孩子主动过去拎起,想着一会哥哥就不用来了。
“你是谁?”
她吓了一跳, 转过身来瞪着眼睛不说话。
那个男人看到了她胸口挂的“员工牌”,突然笑了:“梅奥还有童工?”
他揉了揉她的头:
“你好, 我姓陆, 你叫什么名字?”
小朋友怎么会根据姓氏来区别人的长幼尊卑?她只是警惕地瞪着眼睛,滴溜溜地仿佛在寻找开溜的方向。她后撤了几步, 还惦记着没收完的垃圾袋。
姓陆的人笑了:
“好吧, 小清洁工, 你每天这个时候来一趟吧。”
楚辞盈不知道, 最顶层是不可以随意出入的,连病人自己都只有三点的时候可以离开最尽头的房间。她更不知道,楚瑜的工作任务里从来都没有顶层的垃圾桶。她就这么乖乖地每天跑去捡橘子皮。
男人越来越喜欢和她说话,她不回复就开始自言自语。
“小哑巴, 你叫什么名字?”
“你不告诉我,我就叫你小橘子皮。”
他似乎从来没有什么别的垃圾, 更不会满满脏脏地弄一袋子。每次楚辞盈来的时候都只有一个干干净净的、完整的橘子皮, 她可以直接用手抓起放在自己的袋子里。可就算只有一个橘子皮, 他的垃圾桶也从来没有空过,所以她只好每天都要过来。
那个男人比哥哥的年纪似乎大一些, 每天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会在固定的时间吞下数不尽的药片,男人的手臂上处处都是针孔的痕迹。
小楚辞盈的还不懂得他是谁,只知道人们都会低着头对他讲话,客客气气地像是在哄一个孩子。年纪太小的孩子还分不清恭敬恐惧与慈爱的区别,只知道他似乎受到了许多关心。
有一次她来捡垃圾的时候撞见了一个很高挑的少年,他似乎年岁不大,染了一头鲜艳炽烈的红发,此刻脸色很臭地翘着腿坐在花园的秋千上,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会,突然语气粗鲁地对她说:
“老东西真是越来越变态了。”
“喂,快走。”
她被说的瑟缩一下,看到那个男孩更懊恼的样子,连忙拎着自己的小夹子和小袋子跑开了。身后,她好像听见少年和那个古怪的男人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她后来很多童年的噩梦都是一个红头发的怪物在朝她吼:
喂,快走。
喂…
快走……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剧烈地干呕起来,脑海里混沌的思绪满满归拢,她不在梅奥更不是小时候。因为震荡产生的眩晕感让她喘息几次才用手指摸索着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