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测的不同,楚先生并非在担忧妹妹的情况。
相反, 他已经知道了楚辞盈的位置、状态,知道她十个指头不知道为了谁磨的鲜血淋漓。
他坐在原地,一根一根烟点起,整间屋子都被雪茄的烟雾熏成了灰白的颜色。电话铃响了无数次他都没有去接,只是自顾自地反复读着那些信,一字一句。
“宝宝,你真的太让哥哥失望了。”
*
被困的第二天上午,刘寅格和无国界医生组织的卢卡斯就到了。
男人的伤吓了所有人一跳,就连卢卡斯看了也连连摇了几次头,说如果不是及时处理真的要有大麻烦。这位医生是法国人,在扎伊尔地区常驻15年,因为之前仅仅是线上联系,没有认出楚辞盈就是他在乌干达的那位年轻的同事。
特助先生看到楚辞盈也是怔愣几秒,然后对她表达了感谢:“我们欠你一个人情。”
小医生被对方一本正经的样子搞得有些不知所措,连忙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客气,还是先照顾伤员并且送到安全的地方最重要。
刘寅格知道她说的有道理,再次鞠躬后就往私人飞机的方向走——陆氏申请了特殊航线,他们今天就能回国。仿佛是突然想到,他回头对楚辞盈说:“你跟我们一起走吧,这里不安全。”
小姑娘一惊,如果这个时候走了不就前功尽弃了?她来扎伊尔不就是为了到布鲁克林这个国际医生组织所在的安全区。
看着刘寅格催促的神情,她攥了攥衣角说:
“没事,我和卢卡斯一起。”
这个时候她偷偷给这位医生前辈看了证件,对方木着个脸,显然是不赞同也不反对。不过好在没有当面拆穿她现在没有正式执照的事情——陆闲身上的情况处理的很专业,他原本对于这个被审查的同事的所有猜疑,在看到对方的技术时都消散殆尽。
再加上这边人手确实匮乏,她又这么积极……
于是他轻轻咳嗽一声,一本正经道:“嗯…布鲁克林是停火区,还算安全。她愿意留在这里也没什么。”
刘寅格不赞同,再安全也只是口头约定的界限,脆弱的生命无法承担另一方突然毁约的结果。而且这姑娘年纪这么小,如果陆总醒来知道他们把她一个人丢在这,一定会生气的。
他如此想着,已经上了飞机却把头从舱门口探出来准备再喊一遍,可这次看到楚辞盈和卢卡斯非常亲密地在说些什么。他忍不住好奇:
“你们认识?”
卢卡斯正想说些什么,楚辞盈慌忙摆手:“没有没有,就是见了觉得比较亲切。”
说完,还像是撇清关系一样往旁边串了串。她偷偷对老同事说:“不能让他们知道我要来帮忙,不然咱俩都要受处分。我无证行医,你包庇无证行医。”
卢卡斯神情一震,立刻说:“没错没错,天下外国人一家亲。”
刘寅格满头雾水:“你是法国人,她是美国籍,哪门子亲?”
卢卡斯:“对你而言都是老外呀。”
刘寅格疑惑,满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