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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赵家如今的主事?人赵梦达也在犯嘀咕。他乃是原先那位赵掌柜的族弟,虽未经营过西市酒楼,但对市场里酒楼饭馆等商铺的价格还是颇有了解的。

在他看来?,西市酒楼以一千五百贯打包出?售,已是个极好的价格。

偏生时下市场的反应与他想得截然不同?,市场上对于西市酒楼出?售之事?极为冷淡,与赵家人想的有人蜂拥而至,前来?商讨转让事?宜的景象完全不同?,赵家门庭空空落落,竟是连半个人都没……也不是。

闹上门来?索要?银钱,放话要?去官署告他们的,还有堵在门口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许许多多,偏偏赵家人最想要?见着的买家却是渺无?音讯。

“宗哥儿,元哥儿,你们两个与牙人怎么说的?到底让牙行里挂了什么价?”赵梦达想了想,沉着脸,怀疑的目光扫向两个侄儿,担心?两个侄儿脸皮薄,不愿意把赵家窘迫的事?传出?去。

赵家人靠着能下金蛋的西市酒楼,几十年光阴攒下不小的财富,不过同?时也让几代?人没了进取心?。

读书读不出?,习武练不出?,大多数人就知?道?吃喝玩乐,潇洒快活,一碰上事?就和无?头的苍蝇般乱撞,要?不就是和鹌鹑般缩在后头。

上回他开口要?人把出?售西市酒楼的消息递到牙行,家里人便频频不愿意,生怕教人看出?赵家败落,非得私底下去联络,还叫出?个两千贯的高价,以至于后头他使人去牙行里挂了一千六百贯的价,竟也没人来?看。

不得已,赵梦达又只能教宗哥儿和元哥儿去联系牙人,把价格再放低两百贯。

宗哥儿和元哥儿心?虚一瞬,没敢说他们两叫高了一百贯,还想赚点差价的事?。

他们齐齐叫屈,连连摆手道?:“五叔,咱们把扬州城大小牙行去了个遍,还按你的吩咐,与几位牙人说了,许他们半成茶水钱。”

赵梦达闻言,脸色没有好转,反倒越发阴沉了。要?是宗哥儿和元哥儿没做事?,他还能想着许是旁人不知?道?消息的缘故,偏偏两人还真按自己吩咐去做了。

一千四百贯的生意,半成都有七十贯,牙人们只要?做成这一单子,这一年都不用愁了。

偏偏这般的价码,还没人来??

赵梦达心?下焦躁不安,不过屋里其余人却是淡定得很:“梦达你就安心?罢!教我说是牙人还没联系好主顾,后头就会有人上门了。”

“嗐,这价格还是低了。”

“就是!还有给牙人半成钱……”

“我听?说那简娘子问人打听?咱们转让的事?呢,瞧着有心?想要?购入。”

“我呸。”几名赵家人纷纷不乐,还叮嘱赵梦达:“我与你说,就简家人是绝对不能卖给他们的。”

“也能卖——比如再涨个两成。”

“……对,再涨个两成。”

赵梦达看着很是天真的赵家人,疲惫得很。要?是简家人愿意来?接下西市酒楼,他们不愿意,他可?是愿意得很。

宗哥儿瞧着家里叔伯的态度,稍稍松了口气。他气定神闲,与赵梦达说道?:“五叔,那天我还瞧着杨牙人带人去看铺子呢,想来?很快就会有好消息来?的。”

话音刚刚落下,外头管事?便进了屋,悄声与赵梦达道?:“郎君,杨牙人来?了。”

“瞧瞧,我就说罢!”

“他是带了谁来??卢富户?胡郎君?还是奚二?郎?”

“我记得做苏行商也挺有兴趣的。”

“还是袁富户?他那时候还想入股西市酒楼呢。”

满屋子的赵家人七嘴八舌猜测着人选,末了把目光齐齐落在管事?身上。

管事?面色尴尬,嘴唇嗫嚅,半响才?悄声答道?:“诸位郎君,娘子,杨牙人是一个人来?的。”

刹那间,屋内落针可?闻。

所有人像是被掐住喉咙的公鸡,瞬间没了鸣叫声,一双双眼睛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