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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胥拾遗 书自清 71985 字 1个月前

,干脆便入了宫。此人在西夏前线待过五年,真刀真枪打过仗、见过血。现在他是内侍省勾当淮南东路贡茶的专使,与漕司关系很深。

“若是能借到他的势,你还怕这账抹不平?账册没了便再做一本就是,工部压根不过问文思院的事,都监文思院的除了少府监,不就是内侍省嘛。少府监你又不必发愁,只要攀上这位中贵人,难处自解。”

牛秉延不禁大喜,连声道:“我的好大哥,您给引个路,救救老弟。”

“我与他也只是照了一回面,我试试看吧,只是你要做好准备,岂知他会向我们索要甚么,他可不是单用钱就能推使的人。”张定远道。

“我省得,该准备的我都会准备的。”

……

韩嘉彦听到此处,察觉到有人从下方园子里经过,她连忙落入下一层雨檐,从窗户进入了方才的二层屋子内,关窗,同时迅速观察了一下院子里的来人,但只看到了一把撑开的油伞。伞下人是个女子,一身桃红襦裙。身后有婢女为她撑伞,挡开日头直照。

她松口气,对方应该并未看到她。

随即她一边摘去面具塞入怀里、一面冲至门口,抽出箫中剑割断线,拽住线牵住锁、小心开门缝观察门外、确认无人后立刻出来,将门重新上锁。

接着她若无其事地返回了此前定下的閤子之中,继续饮茶。

她等了一会子,听到楼上下楼的动静,于是开了门走至廊上,见到那牛秉延匆匆携着小吏离去。

于是她也收拾好东西,往桌上丢了点钱,便打算随后离开。却不曾想刚走到堂前楼梯口,忽而迎面一位身着桃红襦裙的绝代佳人正提裙上楼,身后跟着位持着油伞的女婢。

韩嘉彦一惊,因为这正是大名鼎鼎的李师师当面。原来适才打伞从楼下院子里穿行而来的人,就是她。

此时,李师师扬起了娇美的笑靥,对着她身后打招呼道:

“团练,今儿吹得甚么风,竟叫我大白日的来?”

“开春了,特命人寻了好几味河鲜,我知晓你最喜腊头鱼,自是要与师师娘子先尝鲜。”身后响起了张定远的声音。

“那可好极。”

说话间,她与韩嘉彦擦肩而过。香风拂面,韩嘉彦镇定心神,目不斜视继续下楼。李师师当是认不出她的,她自不必过于警惕。

而步上楼去的李师师,却回首望了她一眼,眸中显出疑惑的目光来。

第二十七章 (投雷加更四)

牛秉延又回了文思院衙署,短时间内不会出来。韩嘉彦暂时寻不到查找五年前那位都监文思院的内侍的路径,不过她也并不着急,自寻了间卖面的食铺用午食。

用午食的过程中,她已然大致理清了思路。

那个伪装成侯转运的飞针客,就是昭宣使裴谡,他是东南茶的利益相关方。与漕司牵扯颇深,又出自内廷,这意味着他与户部乃至于尚书省高官之间应该存在某种利益相关。

暂将此人搁置,因他与茶帮是敌对势力,与韩嘉彦等人要查的事暂且看不出有多大干系。但恐怕此后在深入调查茶帮的过程中,还是无可避免会与他打交道。

此外,裴谡与楚秀馆到底是甚么关联,她也很好奇。

而这个牛秉延必定还依附于更大的权官,少府监的级别还不够,少府监是五监之一,六部、九寺、五监都隶属于尚书省,彼此之间是互不隶属。这意味着,牛秉延的靠山,也是尚书省内的高官。

当然,这不是绝对的。短则一两个月,长不越三年,六部官员与尚书省高官都面临一次轮换,并非长久任职。但朝堂之上,能常青不倒,且触角深入到各个部门之中的人物,自元祐以来屈指可数。

牛秉延开始从事贩奴之事,也不过是五年前,与元祐开始的旧党执政时间相合。这意味着他的靠山,应当是旧党重臣。

白矾楼的东主张定远,显然是继承了祖辈传下来的基业。虽然只是个商人,捐了一个团练的虚职,但他是汴京的地头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