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再次想到了秦惜珩的花容笑颜。
阿珩。
她不能放弃,她不能死。
枪戟自上而下地压制着她,赵瑾在这瞬间的工夫里怒吼一声,一脚踹开了最边沿的一支枪,找准了空隙迅速一滚,又赶紧撑着枪站起身来。
左腿的膝盖在落地时磕了一下,赵瑾只能将全身的力都加注在右腿上,她横枪挥舞,一时之间晃出的枪花令人眼花缭乱,无从近身。岭南兵忌惮地不敢上前,赵瑾看遍了四周,待得余光终于扫到几个奔往营地的身影时,她心中稍作缓息,鼓足士气地大喝一声:“杀!”
留存在她身边的剑西士卒越来越少,耳边吵吵嚷嚷全是岭南的乡音,赵瑾的肩背臂膀在杀伐中披了深浅不一的伤,她几乎是拼着最后一口气在鼓舞着士气,手中舞动的枪一次次沾染上新鲜的血,不敢停歇丝毫。
日头近渐西山,可这场仗却好似没有尽头,天边有雁成行飞过落阳,闻听那鸣声好似都带了悲壮的恸哭,赵瑾在一招招的拦截中开始动作迟缓,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发现脚下的土地正在震动。
“侯爷!”剑西士卒隔着人头惊喜地朝她喊,“咱们的援军来了。”
赵瑾又是一枪格挡,步履酸软地后退一步,在夕阳的余晖里看到了那居于万军之首的领头人。
程新忌一马当先,将鞭子抽得飞快,在他身后,数万铁骑迎着落日的光辉袭来,铠甲皆镀上了一层金。
“赵侯!”程新忌在马上冲这边喊了一声,左手一个指示,便有一翼铁骑从主队中脱离,直奔赵瑾而去。
“侯爷。”韩遥策着马挡在了她的身前,一张脸被风沙吹得枯黄。
赵瑾绷着的身躯就此一松,赶紧躲身到了朔北铁骑后方。
韩遥下马扶住她,见着了她铠甲上的血和身上负着的伤,问道:“侯爷,伤得重吗?”
赵瑾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摇头表示意思,韩遥道:“我这一路不敢停,朔北此番来了三万人。”
“好。”赵瑾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字,韩遥见状,赶紧将马背上的水囊解下来给她,“侯爷,先喝点水。”
赵瑾小抿了一口,透过前方朔北铁骑留下的缝隙再去看对峙的战场时,赫然不见了程新忌的踪影。
她反复在人群里寻着都没有见到,当下一慌,问道:“程郎将呢?”
一名朔北骑兵道:“应当是去周茗营中救范公子了。”
赵瑾问:“你们从朔北来,也知道周茗劫持了蔚熙?”
骑兵道:“周茗已经将消息散开了,他就是要让许州也知道这个消息,打乱赵侯你的另一方兵马。”
赵瑾便问韩遥,“许州那边如何?”
韩遥道:“我一路急着回来,并没有往许州那边去。侯爷别急,有傅参将在,应当无事。”
“但愿如此。”赵瑾现在也关心不了那么多,她仰着头去看周茗扎营的方向,唯愿范蔚熙没再有其他伤痛。
周茗坐守在营中等着外面的消息,喻至忠忽然进来,对他道:“周帅,范蔚熙跑了。”
“什么?”周茗想也不想就往帐外去,然而才掀起帘子,一支寒冷的枪头便刺了进来,他眼快地一闪,后颈忽在此时被人从后重重地劈下。
喻至忠迅速擒住了他的双臂,帘子被那枪头一挑,谈尘几人便进来了。
周茗眼前有些发黑,但还保留着意识,“喻至忠,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