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位置,我怕的是他不会善待曾经对他伸过手的怀玉。如若真是这样,我死也愧对老师的旧恩。还有……还有阿棨,范氏虽然式微,但只要门楣还在,他们就是白衣学子心中的景仰,我担心他捏着范家在手,迫使读书人为他卑躬屈膝。”
殿内骤然沉寂如空,谢昕与秦祯贴脸抵触,他数次想要开口,却又数次止住。楚帝回握住他的手,安慰他也安慰着自己,“没事,我给怀玉留几道铁券。这孩子这么聪明,即便真到了那一步,也会有法子保命。”
“嗯。”谢昕眸中还泛着一层深意,只是淡淡地应声。
“我去一趟范宅。”楚帝起身,还是照旧问了一声,“一起去吗?”
谢昕给他理了理衣襟,道:“你早些回来就行。”
范蔚熙在沧州帮衬着颜家人办完颜清染的后事,便听闻了邑京的点滴消息,当即就马不停歇地赶来邑京。
赵瑾偶尔来范家祖宅小坐,今天正准备要走,范蔚熙便回来了。
“颜老先生走了?”赵瑾看他一身素白,惋惜地安慰他,“节哀,也算是喜丧。”
范蔚熙早已把悲痛留在了沧州,他神色淡然,看着与往日无异,问道:“我听说了一点邑京的消息,要不吃个饭再走?边吃边说?”
赵瑾摇头,“不了。”
范蔚熙拉住她,“那你与我说说,最近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参与了什么?”
“我没有。”赵瑾无奈,拍拍他的肩将他按在椅子上坐好,“这事我也是浑然不知。”
“那就好。”范蔚熙绷着的神情明显一松,说道:“我想让叔父带着阿芮先回梁州。”
“巧了。”赵瑾笑道,“我今日来,就是为了和先生说这事,不只是先生和阿芮,还有你。你们还是尽早回梁州去。”
范蔚熙问:“那你呢?”
赵瑾道:“我现在走不开。况且,娘还在这里,我即便是回了梁州也是日夜挂心。与其这样,还不如再留一段时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蔚熙,你没有同留下来的必要。”
范蔚熙想再劝,可话到嘴边又是犹豫,他并没有阻止赵瑾尽孝的理由。
赵瑾看他这副为难的模样,笑道:“你若是真想帮我,就回梁州去替我将府上打点好。还有咱们的那条粮道,那可是重中之重,你回去替我看着点。”
“好。”范蔚熙勉强应下一个字,赵瑾笑得带了几副没心没肺,冲他道:“哥,那往后主内的事,就交给你了。”
范蔚熙目送她离开,他听到身后有人靠近,回身一看果然是范棨。
“怀玉跟我说了许久。”范棨看着赵瑾消失在拐角,略是怅然道,“咱们确实什么也帮不上,留在邑京反倒让她操心许多。”
“叔父打算什么时候走?”范蔚熙问。
“老爷!”下人忽然来声插入,朝着范棨喊道:“有客人来。”
楚帝这一趟再次来得悄无声息,惊得范棨紧张得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摆放。
范蔚熙也压低了视线站在一旁不语,楚帝看他这身素净的衣裳,问了一句:“颜老夫人身体可好?”
“回圣上,师母身体还好,只是情绪有些低落。”
“人之常情。”楚帝幽幽叹气,转看向范棨,“陪朕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