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部上一次与乌蒙对峙,还是在三年前。他们吃了败仗,倒是消停了这么久,现在竟然不知死活地又来了。”楚帝面色铁青,说完之后想到了一种可能,“莫非柔然内部不和?”
他猛然朝谢昕看去,说道:“程新禾曾提过,赫尔部如今的新主喀吉仗着地势肥沃不愁吃穿,并不想对默啜哈尔称臣,他娶了瀚海部的女儿,这些年一直与瀚海部分享着粮食。瀚海部三年来不声不响,如今突然对乌蒙出兵,我猜测,他们会不会是因为生了龃龉,逼得瀚海部无处寻粮,才再次盯上了乌蒙。”
谢昕道:“不好说。”
“防御是抵住了,但瀚海部此次是夜袭,乌蒙损伤不少。”楚帝想到边境便是伤神又为难,“怀玉说想将西境线延伸到磨莎雪山之下,程新禾也多次上书请求北征。”
他说到这里便停住,谢昕问:“你想用什么法子来丰盈国库?”
楚帝道:“我还真有这么个想法。六部如今略有空缺,该给佑奴扎根了。”
他扬声一喊,便有内宦进来,问道:“圣上有何吩咐?”
楚帝道:“去叫老四来一趟。”
秦绩从相门寺的禅房出来,路经前堂的佛像时,听见有人叫他:“殿下!”
他循声一看,见谷怀璧走了来,笑道:“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殿下。”
秦绩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谷怀璧道:“母亲近来身体不适,臣听闻相门寺的香火很灵,故而专程来为母亲祈福。”
秦绩道:“换季之时,身体多少会有些不适应,不过心诚则灵,你的一番孝心,佛祖会知晓的。”
谷怀璧笑道:“那便承殿下吉言了。”
秦绩微微颔首便要走,谷怀璧对他又是一喊:“殿下。”
“还有事情吗?”秦绩问他。
谷怀璧道:“臣有个不情之请,还请殿下成全。”
秦绩道:“你若是让我替你给阿珩带话,那只怕恕难从命。”
“不是公主。”谷怀璧摇摇头,他看看左右,压着声音小声道,“臣只是希望殿下能替臣给太子带句话,就说,臣一直奉他为主。”
“呵。”秦绩轻笑一声,“你如今已是御前带刀卫,这还不满足吗?”
谷怀璧道:“臣是得了圣上的恩旨才到了现在的位置,可实际上,臣一直心系于太子。”
秦绩问:“我凭什么替你带话?”
谷怀璧道:“就凭臣如今能带刀在宫中自由行走,太子在宫内缺一个臣这样的人。”
秦绩心想自己若是不答应他,他也会想方设法去找其他人再次搭上秦潇,到时候谷怀璧若是添油加醋再在秦潇面前诉一番苦,只怕会让秦潇觉得自己没帮他,闹出嫌隙可就不好解释了。
“行。”秦绩遂答应下来,“我可以替你带话,可太子要不要用你,那就不是我说了能算的。”
“多谢殿下。”谷怀璧顿时感激涕零,“殿下放心,不论太子用不用臣,臣都会甘然接受。”
“嗯。”秦绩看着他眼睛里的迫不及待,本想劝他不要过分地追名逐利,可转念一想,这话说了多半也是无用,便只是对他微一点头,“回见。”
谷怀璧目送他离开,心里的石头几乎已经算是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