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掀着帘子进来了。她挥手让侍女先下去,又将火盆里的残灰拨了拨,问英王妃道:“方才听到玉如故,是王妃弹的吗?”
流芳是作为陪嫁丫鬟一同跟来英王府的,对当年的事情知晓得透彻。
英王妃叹了一口气,“一转眼,二十年了。”
流芳静静地点头,对她道:“我才从外面进来,院子里起露了,王妃早些歇吧。”
英王妃忽然一问:“他今夜在李姨娘那里?”
流芳先道了一声“是”,又问:“王妃要见王爷吗?我这就去……”
“不见。”英王妃回答得干脆,“我死了也不用他操心。”
流芳在心中叹气,嘴上也不敢多劝。
英王妃道:“去把我白日里抄的佛经拿来。”
流芳照做,英王妃接了佛经,跪坐在火盆旁开始烧纸。
纸张轻薄,遇火即燃,她出神地看着赤红的火光,好似透过这一切看到了自己的过往。
建和十六年的四月,也如现今这般繁花锦簇。
宁据向赵世安替女求亲未果,已经劝了她好几日。可彼时相爱之深,宁丹湘愿意抛开一切追随赵灵浚远走梁州,即便名不正言不顺也不在乎。
可是来往书信中的内容让她的长兄宁澄涵知道了,宁澄涵骗她,说替她瞒着宁据,偷偷给她准备了一顶出城的轿子。
她信以为真,没有任何防备就上了轿。然而她做梦也想不到,这位对她好言好语的大哥,会直接将她送上英王的床。
宁丹湘意识清醒地遗落了她珍守十七年的殷斑。
火焰灼手,佛经一张张地烧成灰白,英王妃看得出了神,手指被火苗烫着也感觉不到,痛意蔓延到骨髓深处,一如当年被英王逼迫时撕裂的痛楚。
她泪流满面地哀求过,但是男人的血气上头时,根本不会理会其他的声音。衣裳被撕烂了,英王把她的皮肤也折腾得青紫一片,这样的蹂/躏进行了整整一天,她的喉咙都喊哑了。
宁丹湘一辈子都不能忘记英王那日油腻又恶心的面容。
城郊的东亭去不了了,她没脸再见赵灵浚。英王很早就喜欢她,宁家正好用她来笼络英王,她毁在了父兄的算计之中。
赵灵浚等了她五日,最后却只等来了一封“今生无缘,来世再续”的书信,信纸写了近十张,每一个字都是她含着泪写下。
“王妃!”流芳尖叫一声扑过来,抓起她的手指,“您的手!”
英王妃这才发现疼痛是从这里传来的,她微微蹙眉,摇头道:“不碍事,你去拿点外敷的药来。”
流芳取了药膏来,为她涂着伤处时还在说着:“万幸伤处不大,不然以后要如何抚琴。”
英王妃道:“无人听琴,这手断了又如何。”
流芳终于忍不住了,劝道:“二姑娘,老爷走了这么多年,大公子也赔了命,您……您还是要看开些啊。”
“宁澄涵么,他活该,一把火倒是便宜了他,我算仁慈了。”英王妃疯鸷地笑了两声,“事情还没了结,我要再等等。”
流芳看到她笑就觉得怕,这疯病起始于赵灵浚死后,虽然不常发作,但每每癫狂之时,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