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离死别本是战场常态,她见得多了,原本也习惯了,但甘子是因她而死,她这辈子都会心怀愧疚。
二营其他几人不敢相信刚才还鲜活的一个人说没就没,气怒之下挥起刀吼道:“老子跟你们这群狗日的拼了!”
局势紧迫,赵瑾只得将甘子的尸体暂放于此,在她重新握紧刀柄看着这帮叛军时,傅玄柄也在静静地看着她。
这位指挥使不打算再对她手软。
程新禾就在对端守着防线,大声提醒她:“赵侯当心!”
赵瑾的余光早有预料,反手便用刀背格挡住傅玄柄的锋刃,可对方的力量太大,震得她手臂发麻,险些承受不住。
傅玄柄道:“真是小看侯爷了。”
赵瑾抿唇不答,迅速后退抽身,与他拉开距离。
横刀长度有限,单论力道,她根本赢不了傅玄柄,倘若此时有一杆长枪,她倒是还敢与傅玄柄赌上一把。
“侯爷躲什么?怕了?”傅玄柄盯着她,手中的刀带着斑驳的血迹,隐约倒映着孤月散下的苍色白芒,锋刃上全是寒凉的杀意。
赵瑾不受他的挑衅,而是将刀架在秦穆的颈边,道:“指挥使是不是觉得,我真的不敢对谦王如何?”
她说完,从死尸身上拔下一支箭,对着秦穆的后肩狠狠刺入。
傅玄柄目光一震。
昏迷中的秦穆一个哆嗦,好似醒了。
赵瑾道:“谦王于我而言,可有可无而已,他若是出什么事,我最多不过是挨圣上的一顿罚。可是指挥使,倘若谦王真的死在了这里,你就什么都没了。”
傅玄柄咬牙切齿,“赵瑾,你可真是够狠。”
赵瑾道:“今夜你不会有任何胜算,你现在做的这一切,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傅玄柄道:“我说了,今夜鹿死谁手尚不可知。即便你要对谦王动手,我也不会受你要挟。”
他举刀再来,赵瑾匆忙将背着秦穆的禁卫往外围推开,左右环视局面时,忽然眼前一亮。
傅玄柄带刀已近身前,赵瑾突然下腰一个斜铲,快速地从他刀下滑过后,飞扑着抢下了写有“羽林”二字的军旗。
寸长寸强,赵瑾以这近乎十尺来长的军旗做枪,出手一舞便是动若雷霆,顷刻间将一切阻拦隔离在外。
傅玄柄心道不好,正要退身,可赵瑾已经推着旗杆而来。他被逼后撤,赵瑾忽然一停,就地以旗杆作为支撑,飞身而来狠狠地踢在傅玄柄的胸口,又在落地的瞬间,用旗杆痛击他的膝盖。
程新禾就在这里,他掐着傅玄柄倒地的这个须臾,亮枪抵住他的喉管。
“都别动!”
赵瑾厉声一喊,扔掉旗杆后重新握起横刀。
傅玄柄的膝盖骨火辣辣地一片痛意,他没法动弹,绝望地闭上了眼。
圣安宫内,秦佑不知第几次透过窗棱的缝隙往外看,心急难耐道:“怎么这么久还没停。”
他才说完,外面倏然沉寂下来。
“停了?”他赶紧又扑到窗棱边看向外侧。
“圣上——”探卫火急火燎地冲进殿中,言语之中隐带喜意,“拿、拿下了!赵侯和镇北王齐力将傅玄柄拿下了!”
允嘉公主愣住,脚下一个不稳险些摔倒,秦惜珩眼疾手快扶住她,关心问她:“阿姊,你没事吧?”
秦佑第一个追问:“那帮叛军真的被扫平了?”
探卫正要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