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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与众人皆有一段距离,闪身过去定然来不及,就当所有人都觉得事情毫无转机,甚至紧闭上眼睛之时,变故陡生。

绝对的意外并未发生,那枚暗器依旧深深穿入人体中,暗器显然沾有剧毒,连伤口处迸溅的血液都泛着乌黑。

只是受伤的人并非秦娘。

而是在千钧一发之时,闪身挡在她身前的宁云志。

楚为洵在那瞬间动作顿住,瞳孔骤缩。

宁云志周身一抖,随即倒在地上,场面倏然骚乱。

“救人!快救人!”不知是谁喊道。

仅仅怔愣一瞬,秦娘立刻蹲下.身来为他处理伤口,却在看到伤口颜色的瞬间心沉到了谷底。

那伤口并不深,但暗器沾有剧毒——正是与害死楚帜相同的药粉“留青”。中毒之人先是晕眩,随即必死无疑,并无解药。

转瞬间那药粉已然渗进宁云志的血脉之中,心跳已经开始变得微弱。

她对这种情况再清楚不过——剧毒入心脉,已经全然没有生还的可能。

身为医者,她见过太多无能为力、无可奈何的时刻,她始终无法做到彻底释然,但也从未像现在这般绝望,仿佛有一把钝刀缓缓割过她的心脉,带来如此鲜明的痛感。

可她依旧将处理伤口的步骤一步步一丝不苟地完成,似乎只要如此,就能将对方留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你不用替我挡的,我本就是死过一次,被暗器刺中也无所谓。”

她并未看向对方的眼睛。

“……我知道。”宁云志的声音轻若游丝,勉强笑道,“当时没想那么多。”

秦娘的指尖颤抖,甚至有些手忙脚乱,她回头仓促喊道:“快来救他,谁来救救他……”

华向奕走上前来,从怀中取出一棵珍藏多年的救命丹丸,给宁云志服下,他本想伸手给对方把脉,但仅仅是看了一眼他的面色,华向奕便无声叹了口气,复而转身。

他自知中剧毒者能救回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却无法做到袖手旁观,仅能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众人后退,给宁云志与秦娘让出些许空间。

“我没事……”宁云志费力抬手,却在半空中重重坠下,微蹙眉道,“你别哭。”

秦娘胡乱伸手抹了一把,摸到满手的水,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然泪流满面。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上次哭是什么时候,久远得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不过细细算来,也确实称得上是上辈子。

一直以来,她都知晓宁云志的心事,少年心性单纯懵懂,将什么都写在脸上。当时她只觉感动且新奇,从没有人如此这般不在意她的身世,毫无条件地为她着想。那日乞巧节上,不少人成双成对地牵手走过,众人笑着将他们围在中间,少年羞得面红耳赤,目光却清亮灼然。

她不得不承认在那时,她有一瞬间想过那种可能性,但随即便被理性与忧虑压制了回去。他们毕竟身份悬殊,不知哪天她便要与宿回渊回鬼界。而待今后宁云志再成熟一些,也自然会遇见更为合适之人。

可对于宁云志来说,已经没有今后。

她指尖触着那人经脉,能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流逝。再没有犹豫,她将乞巧节对方送她的那把发簪从怀中取出戴在头上,擦净眼泪道:“你不要死,你若是活下来,我便答应你。”

宁云志的目光已然有些游离,但听闻这句话后眸中的微光再次亮起,悉数在秦娘的身上,瞳孔中映着秦娘的脸,以及发间那清秀好看的玉簪。

意识逐渐脱离,他怔愣了片刻,随即嘴边缓缓泛出笑意,是发自内心的欣喜,仿佛他将面对的不是死亡,而是什么极度向往的东西。

他缓缓抬手,似是想从袖中拿出什么东西,用尽最后的气力颤着声音开口。

但秦娘却只听清了一个“我”字。

那只手终于无力垂下,面前的人却一动不动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秦娘竭力